07

冰棱无言，风止息。

静到令人发寒的四根冰雕柱围着中央的冰封王座，端坐的死魔仍然歪着脑袋，微笑着凝视面前的大门，梵叶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微不足道的蝼蚁，在死魔眼中他们就是这样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存在，愿不愿意臣服都无所谓，因为本就是可以忽视的齑粉……

忽视……

王座的椅背突然崩碎，一把菜刀从冰块间隙滑出，锋芒凌冽之势直袭死魔后颈。

死魔的身体在瞬间做出反应，屈膝让上半身前倾以避开刀锋，可惜晚了半拍，菜刀已不偏不倚刺入脊椎骨间。

死魔缓缓吐字：“想切开我的后颈肉吗？可惜了，我根本就没有肉。”

“那就只有剔骨了！”说话的人是傲雪，她的嘴角血迹还没干，但此刻却稳当当地站得笔直。

“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你应该已经被我打得粉末性骨折，变成人渣了啊！”

“的确如此，但你忘了！”傲雪将脸慢慢逼近死魔，调整菜刀的角度仿佛要翘掉死魔的骨骼，“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死魔的动作停止了，似乎是准备放弃抵抗。

“停手吧。”声轻如风，傲雪没有听见。

“你在说什么？”傲雪伸近耳朵想听清楚。

“你是什么鸟人，敢来问我！我是雅典娜的老公，老婆教我引八十八星圣斗士杀你冰域人，黄金十二宫做先锋，宙斯波塞冬做合后，有一颗星球，重19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公斤，你也快躲了我，不时，教你们都死！”

傲雪懵了一下，但立刻恢复严肃，慢慢地伸出舌头，在他的颈椎上舔了一口。

“这个味道，是鸭脖啊不……是说谎的味道。”傲雪重新站直身体，“你到底想做什么？”

死魔慢慢闭上眼，叹息。

“晚了……”他说。

“啊？什么？”傲雪还处在疑惑中，但也立刻感到一股威压落到肩上，令她难以保持站立。

轰鸣，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场以死魔为中心散开，地面瞬间辐射出蛛网状裂痕，与春风瞬间的炸裂不同，扭动的裂痕仍在不断扩张，冰块碎裂的脆响连绵不断，脚下的区域也开始微微凹陷，这股力场如同一个凭空出现的巨大铁球，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把菜刀被弹飞到半空，缓缓旋转，一点游光在锋端左右闪动。

后跳而起的傲雪伸手握住刀柄，但身体仍处在后仰的状态，她飞快地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子，甩开挡住目光的刘海，她看着眼前深吸一口气。

原来站立的位置已经塌陷，反光的冰面被这样一个不规则的洞口代替，傲雪咽了口口水，庆幸自己及时逃脱才没有成为那堆碎冰的一员。

那么死魔到哪里去了？

抬起头，房间的天花板上也有个洞，斜阳垂下的金色缎带柔柔地飘进来，能看到灰尘在这些光线组成的缎带中舞蹈，相比较下，房间渐渐地暗了，这里变成了它们的舞台，观赏时不用刻意追踪某一点，因为它们无处不在，呼吸渐渐平缓，这场景多么令人心安。

“呵，污秽就该从世界去除！”死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头顶炸开。

傲雪暴躁地回敬：“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呵呵，你们怎么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

“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

“呵呵呵，你们根本看不出这个世界有多么肮脏。”

“那你去找物管啊！”

“呵呵呵呵，你们这些蝼蚁怎么能懂得我的思想。”

“你再骂！”

“我就是世界的审判者，你们的死神！”

话音未落，已被一连串巨响淹没。

震动中砸落的碎石冰块令傲雪掩面躲避，待到四面渐平，尘埃落定，重新抬头时，整片天花板已被生生撕开，被坠地赤日点燃的血红穹顶压在眼前，最后的浮云孤零零地像将被烧尽的棉絮，滚滚烈风咆哮着一遍遍地扫荡，除此之外，只剩死魔一人横空——

“愚蠢！”风声很响，但是死魔的声音依然毫无阻拦地撞开一切，“你们怎么能懂寡人的心呢。”

傲雪牙关咬紧，虽然想不到应对如此局面的办法，但她依然握紧菜刀，摆出防御的架势。

死魔深吸一口气，压喉震声如兽王低吼：“天马——”往右斜身，收拳脑后，蓄势待发，背后开始有星光闪动，“流星——”身体没动，仿佛在犹豫，仿佛在思索，也许这一拳，根本不该落下……

“拳！”他还是叹出了最后一个字，送出的拳头却毫无劲道，人之所言，多为愚昧，神之所言，言出必行……

他想成为神——

五颗米字形流星已经成形，看似从天外而来，眨眼便至眼前，摩擦产生的高热红尾预示了它们的速度与，毁灭性……

死神，来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