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大餐叙相互苦事 为故交杀奴隶贩子
却说熊大饮尽杯中的发酵葡萄汁,熊掌一挥便将两三张煎饼卷入嘴中,一会儿便将整一叠煎饼吞入腹内。而熊二远不像熊大这样文雅,蛇吞象般张大嘴巴,将一叠煎饼都塞入了嘴中,边咀嚼边往嘴中倒入发酵葡萄汁帮助下咽,最后以一声动地的饱嗝结束,惊得小二差点把嘴中的葡萄汁喷在喜羊羊脸上。喜羊羊也吓了一跳,看看旁边的光头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仍然只是自在的喝着发酵葡萄汁。
“光头强,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吗?”喜羊羊擦了擦汗,说着又招呼小二上了两叠煎饼。
“他俩是熊……”
“熊,就要有个熊样!”
熊二心满意足,又将端上来的一叠煎饼吃光,身子一倒,将本就不大的酒馆地面占了小半。熊大也倚靠在旁边的木墙上,显得悠然自在。
“所以说,光头强,你怎么到的爱……爱……爱什么什么城?”熊大问道。
光头强叹了一口气。“我自离开你们那片林子后,挖了些石头做了把石剑,看到不远处有一条路,顺着路就来了这座城……”
“新爱奥尼亚城。”喜羊羊扶额。也难怪,这名字的确拗口。
“对,新爱奥尼亚城……倒不如说是座堡垒啊……”光头强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我进城后饿得实在不行,进酒馆先吃了饭,然后问老板能不能打杂工还债,老板二话不说先把我打了一顿……”
“仗着喜羊羊不在,他们就能随便打人吗!”熊大立起身子来,狠狠地锤了一下木桌,木桌上面出现了裂纹。
“小点声,人家在。”喜羊羊低下声音说话。
熊大反而不解了。“你不是骑士么,你还怕他们不成?”
“你不明白,新爱奥尼亚城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官家管着的,能当上店主的也不是一般人,起码是在城内关系很硬才能当得长远,我一个空头骑士,不敢惹。”
喜羊羊指了指旁边,动作幅度很小。熊大向所指方向看去,却看到酒馆店主不住地望向喜羊羊。
“要知道,酒店是最容易监听城内风语的地方,酒店老板这个职业,可以说是政府的耳目总管,这可不是小职业啊。”
“我们互相都留着面子,毕竟我们一群骑士是要吃政府薪水的,要是他一句话把我们薪水打发没了,我们怎么活啊。”
喜羊羊这么一套说辞下来,把熊大搞的十分迷惑,然而一旁的光头强却明白很多,也只是不住地叹气。
“其他城市也许好些,但新爱奥尼亚,这个堡垒,这个军区……算了,不说这些了。”光头强脑袋已经被酒精所熏得微晕,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而喜羊羊却只是不住的饮下发酵葡萄汁——羊之类的动物耐受酒精。
没有禁酒令的时候,喜羊羊靠着这特殊的本事赌酒,挣了不少。
天色将近昏暗,尽管两只熊和光头强都睡着了,就算喜羊羊已经困得要死,也还是不敢闭住眼睛。周围人来人往,光是这把佩剑,就足以吸引某些人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其实也不应该去过多谴责,毕竟世事艰难,为了活命,他们早已不择手段,只是迫于严刑峻法的压力下才勉强收敛。也正因为如此,喜羊羊等治安骑士每天忙来忙去,拿到的钱却是固定的,远不够补贴这些额外工作。
正因为如此,喜羊羊远没有像为光头强付钱一样豪气地租下一间客栈,而是每天在城西北角贫民窟周围的岗所里睡一觉。那里有他所熟络的人,可以放心去睡。
实际上,就是在前天,贫民暴动,那所岗所被愤怒的贫民所拆掉。
一时间喜羊羊和他的熟人都居无定所,只能搭了个帐篷,结伴而睡,倒似贫民。
喜羊羊的头忽上忽下,眼睛几乎合缝,只是勉强撑着。他不敢将光头强他们引回帐篷——一群一时间挣不到钱的家伙,白吃白喝,很不受骑士们欢迎。
“我们的居所不是监狱!为什么建哨所管我们!”
喜羊羊仍然记得那时贫民的话语。是啊,贫民窟就算是贫民窟,也不该建个哨所,日日管控着他们吧。
说是防范僵尸入侵,其实也不过是防范贫民暴动将整个处在高压之下的城市一举摧毁罢了。
“艹!店主,给我来一壶发酵葡萄汁!”
喊叫与踹门的声音将喜羊羊的思绪打断。他抖起精神,看着眼前这个粗壮的黑大汉,手里拴着一根绳子。而再沿着麻绳望去……
竟然拴着一只直立羊!
那羊的羊毛虽然和喜羊羊一样同是白色,却早已被尘土染的灰暗。两只角同样在耳朵上方,然而被头上所戴着的粉色蝴蝶结所留下的丝带紧紧缠绕。
“美……美羊羊?!”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羊缓缓地抬起头来。皮肤白皙细腻,脸颊粉嫩,同样是深褐色的眼睛似宝石般闪耀着泪水的光泽,翘起的鼻子伴随着抽泣而上下,而那粉色的嘴唇已经由于恐惧而泛出白色。
“喜羊羊?!”
看到故人,美羊羊的眼泪早已无法忍着,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留至秀丽的下巴,落在木制的地板上。
窗外,骤然风起,穿过已被吹得凌乱的树丛,而天空却又将月光撒下,轻轻笼罩着,仿佛掩盖,又难以掩去阴影几块。
喜羊羊凝望着美羊羊好一会儿,又低下头,他不敢看向美羊羊。
一切竟然如此奇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光头强已经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却看到喜羊羊在那里呆呆的站着,而旁边那个被黑大汉拴着的美丽的直立羊却泪水涟涟。他不敢站起来,只是躺在桌子上,假装翻了个身,默默观察着情况。
“嗯?你们认识?!”黑大汉往长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似嘲笑地看着喜羊羊。毕竟,治安骑士认识一个女奴,一个早已似秋叶落地的女奴,不能不算是一件乐事。
“你哪里抓来的她。”显然,久经江湖人情的喜羊羊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了,却仍然明知故问,试图套出些话来。
黑大汉双脚蹬去了木屐,搭在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抓?倒不如说她送上门来的!那天晚上,可真是……”
“我没有……我没有!”
啪!啪!
“妈的,个奴隶还敢顶嘴!你他妈别忘了,那天晚上是谁他妈的求着我收留你给你一口饭的,你现在还跟我犟嘴?!!”
尖叫,哀鸣,与切齿声。
光头强已然预料到不对,只是悄悄的将石剑移到了物品栏靠手的那一格。熊大熊二自然也已经醒来,正欲发作,却被光头强暗示,仍是按兵不动。
“你是叫喜羊羊是吧,啊?”黑大汉扔下鞭子,自顾自的从小二手上抢来发酵葡萄汁,将一壶彻底饮尽。“你喜欢这个小奴隶?哈哈,那你可真是有点……”
喜羊羊将剑拔出四分之一,象征着治安骑士的吊坠在烛光下犹如剑刃一般闪闪发光。
看到喜羊羊拔剑,黑大汉哈哈大笑一顿。“你个小治安骑士,你敢害出人命?大爷我贩漂亮女奴这么多年,哪个贵族纨绔我不认识?你真是不识趣了。”
“哟,还跟着三个酒囊饭袋……骑士大爷,您发了啊?要不花三千金币赎了这小奴怎么样?”
熊大熊二听到羞辱,拳头已经握得死死,准备和黑大汉决一死斗,略一抬头,却看到喜羊羊深褐色的眼睛内充满着怒火。那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诡异的怒火。
黑大汉又是一次大笑,但这次,他的笑容定格了。
抽剑,扔掉刀鞘,斩下头颅,收回,没有多余的动作,仍旧行云流水。
喜羊羊看着滴血的剑刃,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他只是望向酒店老板。
店外,黑大汉的同伙们早已发觉不对,连忙涌入酒馆,却看见熊大熊二庞大的身躯舞着烧火棍。光头强一脚将抢先闯进来的小喽啰踹出去,将石剑握在手上,挡下了飞来的箭矢。喽啰们看到一下子打不过,想着反正老大都死了,拉倒,一窝蜂跑了。
喜羊羊看着酒店老板惊诧甚至是恐惧的眼神许久后才笑笑,捡起刀鞘,将剑插回,然后对瘫倒在地上的美羊羊伸出了手:
“我们走吧。”
他明明可以,却最终没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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