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所寻觅的法则

　　高登回家后，望着窗外发呆。

　　希亚的行为在他眼中越发无法理解，他想要理解，他在寻找一样东西，而那东西毫无头绪。

　　现代人类，作为一种拥有高智慧的生物。精神所拥有的接受能力是有限的。

　　现代人类习惯去总结事物，习惯观测物体产生变化通过的某种法则，并学习前人的结论加速法则的获取。

　　时间快进到次日学院，同桌凯尔指着一道数学题：“高登，你是不是会解这个，怎么做的？教教我吧。”

　　“很简单啊，用书上的公式，就能做出来。”高登在纸上奋笔疾书，很快就用大量符号与数字将白纸染黑。

　　从简到繁，物质每一种变化，都有对应的法则来解释。

　　玻璃弹珠在倾斜桌面上向地面滚落，是遵循地心引力的世界法则。种子在适当的季节分别进行发芽抽芽开花结果并在下一年循环往复，是遵循植生学的法则。人类意识在经历不同特殊事件后产生不同情感，是遵循心理学的法则。

　　……

　　一直以来，人们研究并记录，相信而运用。通过这些法则，获取对未来的预见性和识别力。人们通过这些所谓的基本的“法则”来推测出很多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在纸张的最后，高登写出题目的答案，丝滑的过程接连震惊凯尔。

　　“为什么你就就像看过剧本一样知道哪一步需要什么啊！”凯尔指着一些节段，迷惑不解。

　　“那些符号与数字，在通过公式前的样子，与使用公式后的结果，都是固定的。很多题面，都暗藏着那些固定的东西。只要发现了它们，就很简单的事。”高登耐心解释，“所以说，中学数学可真是无趣啊。”

　　“那什么样的题，对你来说才有趣？”

　　高登看着凯尔，这也正是他困惑的事：“我想，可能是不理解的事情吧。”

　　当发生了“法则”无法预测的事，那些事便超出了人们的驾驭能力，当无法预测的事变得多了起来，“法则”将崩裂、瓦解，出现人们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情。

　　在这两天里，围着小孩的希亚也好，神秘调查员也好，充满高登无法理解的事。

　　希亚引导熊孩子寻找校园内根本不存在的鬼手，而操场的那个角落被拉起的黄色警戒线拦住，两名神秘调查员隔三差五来到那里巡逻，似乎戒备着什么东西。

　　现实中，“法则”经常改变，受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影响。人们对于“法则”更替的容纳程度越大，对失去作用的“法则”舍弃越为爽快，接受能力也就越强。然而，如何去追寻新的“法则”，这才是人们遇到的最大难题。

　　高登熟知这样的事，他乐于迎接那困难，可是在希亚身上，他毫无头绪。

　　凯尔献上关怀：“你不理解什么事情？可以说给我听吗？”

　　高登瞧他正经，将希亚干的离谱事说给他听。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世界正存在着一套高登从未听闻的“法则”，而那法则似乎正被希亚与异常状态调查员熟知，高登隐约能察觉到那法则的存在，他想要弄明白。

　　听完高登的描述，凯尔说道：“你说的，不都已经摆在你眼前了吗。我看是你还没能接受吧。”

　　“唉？”

　　“不是都说了吗。藤壶镇的传说：每日夜里都有鬼灵出没，夜晚的12点之前必须入眠，关紧房门。不然，恶鬼就会附身未入眠的人，变成嗜血的发狂怪物。”凯尔将那个传说复述，“所以，一定是有人在12点之前没有入眠，不幸被恶鬼附身变成了怪物。它捉走了我们学院低年级孩子黄豆。所以异常状态调查组来处理鬼灵，希亚也是一样想捉住鬼灵。”

　　“你的看法……真是，你自己相信吗？”

　　“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我不相信，我不需要相信，但是我觉得，你想要理解他们。就要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东西。”

　　与中学数学题不一样的是，有的法则在脱离了原本所属的必备条件也依旧管用，有的法则本身的内容就是改变其他法则，因此现实中法则在不断变化着。

　　就像在藤壶镇，这里的“法则”受人们的理智时刻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