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惨胜

　　城墙上其他的不死战士也是很快被赶到的茗雨斩杀，不死之身的弱点一经发现，振奋在皇城阵中迅速蔓延开来。

　　他们恐惧的仅仅是未知的敌人，是异种、怪物。而现在，这些看似不死的秘法已经被揭开，他们就再也与寻常士兵无异。

　　被赶到角落里的守城士兵挥动着武器，那寻常的利刃虽然无法杀死天降之剑，巨大的力道却直入他们的躯体，将黑潮的阵线震退。

　　德瑟身手矫健地穿梭在军阵之间，将遭到反攻的天降之剑各个击破。

　　一时间竟然势如破竹。

　　黑甲的不死者被敌阵中爆发的勇气震慑，更加令他们恐惧的，是能将他们变成尸体的方法。

　　他们凭借不死之躯横冲直撞，到了如今，恐惧于不死之躯突然遇到了真正的敌手。

　　他们的速度显得迟钝，他们的动作变得慌乱，他们甚至无法回忆起曾经那些关于战斗的技巧。

　　对于不会被弱小的人类杀死的他们，那些东西早就被视为无用，对于不死之人，哪里还需要什么杀人的手段？那副不死的躯体便是最恐怖的利器。

　　但是现在，一切都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将他们迅速摧垮，他们开始逃跑，从高墙上跳下逃生，但更多的人被墙上的守卫拉住，德瑟的暗影之剑紧接着将他们不死的生命终结。

　　不远处黑衣的303正抱着双臂，平静地看着高墙上突然溃败如山倒的天降之剑。

　　“怎么……怎么可能？”库鲁雪惊讶地望着那个方向，出乎意料的慌张表现在了脸颊上，“连死之元首都……失败了？”

　　303报以微笑，接下来的话和这个微笑一样，令身为交际花的库鲁雪也感到不明所以——

　　“传令下去，准备酒宴，战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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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胜利显得出奇的平静，也没有庆祝的酒会。

　　白暗倒是准备了不少好酒，那些酒坛都是从投敌的高级议员莱特家中搜出来充公的，只留着庆功的时候用。

　　但是守军之中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氛，终于战胜了恐怖的天降之剑时，多数人也不过是从肺里挤出一口浊气，瘫坐在地上，然后在各自队长的喝令声里慢慢爬起来，打扫战场。

　　白暗叫军官把酒碗分发下去，抱着酒坛穿梭在众位军士之间，给大家倒酒，扶扶他们的肩膀给他们安慰，大家也是都只是顾着闷头喝酒，没有了之前一场场艰难胜利后，大家酒碗碰撞，牛饮狂欢的感觉。

　　是啊，他们已经疲惫了。

　　因为疲惫，所以变得平静，曾经那些一起开怀畅饮的兄弟，有多少现如今只剩下过往的剪影，还有倒下那一刻，血污的脸颊上定格的表情。

　　他们将淡然赴死。也许这就是命运。

　　德瑟递上了最新的伤亡统计报告。

　　“这……这么多？”白暗仅仅是扫了一眼，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被久久定格其上。他的手指握紧，把纸捏皱，慢慢地垂了下去。额前的碎发把他的双眸遮住。

　　“好了，我知道了。”

　　“天降之剑的尸骸怎么办？直接从城墙上扔下去吗？”

　　“不，银龙会既然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怪物，也一定能让他们再站起来。先在城内堆起来，再做处理。而死之元首的尸体，用长矛贯穿，立在主城楼上。”他说，对德瑟笑笑，待后者前去执行命令的时候，他的笑容才慢慢僵掉。

　　他独自站在那里整理了一会情绪，又抱着酒壶，大笑着跟士兵们聊起天来了。

　　一定守得住的。他相信。

　　却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一再强调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

　　待到守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营房睡觉的时候，他依然在城墙上，双手在脸颊前交握，手肘撑着城垛，目光定定地望着远方。

　　他发现自己有一点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