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奇兵领域

　　“异空间的法术？”白暗不仅惊呆了，这是一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领域，但却是如今唯一说得通的结论。

　　这血雾不过是异空间在这个世界的联结点，303便是通过这一联结点，藏身在自己所创造的异空间之中，发动一次次诡异的攻击。

　　“聪明。”

　　303的声音伴随一道凶光劈向白暗，逻辑的剑锋抵住奇兵，攻击的发动者303，也一同现身于他的面前。

　　“如果我用空间绞杀将整片区域湮灭殆尽呢？作为空间源头的你，真的能全身而退吗？”白暗问道，话语里威势毕露。

　　“你大可一试。”303平静地说道，呼吸声都未因角力而有半分颤抖。血雾突然朝他的方向汇聚，将白暗完全包裹其中，周围的世界被一片翻滚着的血红吞噬，303和他的奇兵再度消失不见。

　　预言之影在周围空间中陡然浮现，白暗旋身抵挡，剑柄却未传来任何反馈——

　　而是一种尖锐的痛，猛地刺进侧腰。

　　“怎……怎么可能？！”

　　命运之瞳绝不会出这种错误。

　　303的身影在翻腾的雾气中凝成，立于他的身前：“这里是奇兵的「领域」，精神力创造出的空间。”

　　就是说……

　　“没错，你也许猜到了，这里的一切规则，皆是由我制定。比如……”303手掌一翻，白暗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动弹不得，混沌的血气中，浮现出无数的利刃，穿透他的身体。

　　“你不会死的，不过是感到一些灵魂的痛楚罢了。而且在这领域内的时间，由我掌控，几秒钟的折磨也许会像一生那样久远。你的命运之瞳在这里会被混乱的时间迷惑，哪怕你预知到了一切，也无从反抗。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完全由我制定。”

　　白暗睁大了眼睛，不甘与绝望的目光在眼底涌动着，腹部的挤压感把鲜血不断挤上咽喉，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

　　周围的景象犹如日照下的晨雾般迅速消散。

　　淡淡的血雾间，303黑衣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面前，距离意念被翻腾着血气的领域吞噬，只过了几秒钟的时间。

　　可却好像是身经数年的折磨。

　　白暗喘着气，与303的奇兵相持的逻辑之剑握柄上的双手，都失去了力道。精神的痛苦虽是发自虚幻，却比施于肉身的痛苦更甚，没有可以削弱半点感觉的传递介质，完全是炸裂在神经中的绞痛，况且——

　　“看来这意念之剑的攻击，越是对于精神力强悍的魔法师，就会越痛苦吧？”303看到他的反应，不禁一笑。

　　白暗没有回答，长剑已经脱手，掉落在地，缕缕魔力从断裂开的剑刃上逸散出来。他本还希望借助逻辑的下界之星，来面对303的消耗战，可没想到竟然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差距……太悬殊了。

　　不过这白暗既然能猜出他是利用空间之术，悄无声息地隐匿或是突袭，已经说明此人不凡。只可惜……拥有看透命运瞳术的白暗，也不过是个在命运洪流中苦苦挣扎的弱者罢了。

　　“你败在这精妙的领域前，并不丢人，白暗。”他沉吟道。得意，骄傲，不可一世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颊上。

　　他在享受，因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或许是只有他才真正踏足。

　　面前瘫坐在地的白暗几乎已经是呆若木鸡，那种痛苦简直比死上千万遍都要难受。

　　真是够孤寂的胜利感呢。

　　突然，阵阵能量唤起了303的注意，灵力从他脚下的地面蒸腾而起，破裂的剑刃让他忽略了这些逸散的能量，以至于现在这些能量已经在魔阵的催化下，慢慢结成一道魔阵。

　　仅凭这点力量……

　　303气息一沉，升起的魔阵本就没有太强的精神力支撑，直接便在血气的绞杀下，化为无形。

　　不过这家伙，遭受过如此大的痛苦，换作一般人，早该像是一条小狗般摇尾乞怜，请求他赐予一个直接的死亡了。

　　“挺有精神的嘛。”303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语气，“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在你哀哭乞求时赐你死亡，在此之前，好好享受吧。”

　　血雾将白袍魔法师的身体慢慢笼罩，他知道，等待着的，是无尽的折磨。

　　303在等待他崩溃的时刻，没有人能经受那种痛苦，漫长的，压抑的，无时无刻不是如同万箭穿心的——

　　无法逃脱的异空间吗？

　　血色的雾气聚拢而来，缠绕住他，把他向一个无底的深渊里坠去。

　　如果紫倾在这里，她一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