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地下城逛街

　　虽然万龙城今日是晴天，但一直给人一种乌烟瘴气的阴霾感，而越深入这城邦的地底，也就真的阴暗下来了。

　　幽暗的地下通道，仅靠一些微弱燃烧的火把和灵魂灯笼点亮，周围的商人，还有他们摊贩的商品，似乎都蒙着一层诡计的阴影。

　　犹如这座城邦般，给人一种不可信任感。

　　各种千奇百怪的符咒、挂饰，看起来好像巫师随身携带的黑魔法道具。还有摊前挂着头骨的小摊，配合这里昏暗的光线与潮湿幽深的地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行走在恐怖片中。

　　当然也有……一些打扮火辣妖艳的女子，来招揽“生意”。

　　“二十一年前，银龙会在这里退场，”白音说着，便是向周围的摊贩逡巡了一下，“不过这些地方仍然藏污纳垢，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易，包括……许多珍稀怪物的战利品。”

　　“欸？！”桃叶吓得立即搂住白音的胳膊。

　　“你又不是怪物。胆子怎么这么小哦？”白音笑着，故意用一种中性的声线说道，“这里几乎每家店，我都有打过招呼的，在这里想买什么东西的话，我请你。”

　　“真的？”桃叶的眼睛亮了起来。

　　所以两个十多岁的少女在地下城里逛了半天，难得一些有用的店铺，自然就是卖衣服的了。

　　万龙城的女装，相比皇城，暴露开放得可不是一点点。

　　几乎都是……若隐若现。

　　桃叶在挑衣服的时候，不禁脸颊红扑扑的。

　　“前辈，这件好看么……怎么感觉……遮不住……”桃叶脸颊通红，抬起的手挡着胸前几乎透明的部分，声音细若蚊鸣。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万龙城的衣服……怎么这么……”

　　“可以像我一样，买男装啊。”白音抬起纤手抚摸着身上深灰色的厚风衣，“这里权力至上。不过只靠出卖身体的话，最后只能成为权贵们的秘密情人，随时都可以丢掉的玩物罢了。”

　　“怎么听起来有点变态啊。”

　　虽然桃叶很不好意思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但是出于对漂亮衣服的狂热，还是买了好几件。

　　逛得有些累了的时候，桃叶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一片混乱，一辆马车在这狭窄的街市之中横冲直撞而来，幸好周围的人及时闪避开，但这马车看起来没有丝毫减速，躲避人群的意思，直接朝两人的方向过来。

　　就在她要拉着白音躲到旁边时，马车却忽然停下。

　　“走吧，去黑鸦看看，我有一件东西放在那。”白音只是见怪不怪地一笑，转向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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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一路上颠簸着。

　　桃叶虽然一直在逛街，看着街边那些有些恐怖但又十分新奇的小玩意，又害怕又好奇，好像一点都不累的样子，不过一坐到车里，没有那么多分散她注意力的东西，就安静了许多。

　　敞篷马车慢慢在一间酒馆前停下，两人踏进这家装潢称得上精美，不过仍然看得出属于藏污纳垢的酒馆。迎面便是一股热浪，虽然温暖，但是味道可不怎么令人愉悦――

　　烟火呛人的气味儿夹杂着一股霉变的馊味儿，它们来自于酒客们的身体、潮湿的衣服以及后厨的剩饭。

　　桃叶有些皱眉地抬手掩住了鼻子。

　　那些醉醺醺的家伙，看长相就是平常无恶不作的混蛋，都看着白音，但是只能暗地里流口水，没人敢上前骚扰她，全都讪讪地让开一条道。

　　白音领着桃叶穿过乌烟瘴气的酒馆大堂，走进散发着酒气和生肉腥味的后厨，仅仅是在厨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心惊胆战的剁肉之响。

　　里面一个满眼狂热的大叔厨师，正有些忘我地切着肉，脸上的表情扭曲。“切”这个词用来描述他的动作，实在太过于文雅，确切地说应该是疯砍。刀刃之下肉末和骨渣飞溅，看起来就让人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眼中那股狂热仿佛他不是在切肉，而是在杀人――也说不定那真的是人肉。

　　绕过切肉的案台，遮挡的角落里，有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狭小而黑暗。

　　这个入口，虽然算不上隐秘，但仔细想想，切肉如杀人般嗜血的大厨，恐怕除了切肉之外，还是这个隐秘入口的看守者吧？

　　看着在黑暗地下室楼梯前有些惊呆的桃叶，白音笑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这里是我父亲的‘故乡’，我当然很熟悉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