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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拿出手机，“刚刚是谁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啊。”大哥从房间里走出来，拿着手机的通话记录看着我，“什么事情能让你给我打十个电话？” 　　 　　“我快要被八妹折磨致死了。”我无奈地说道，“她根本不听我讲题，就自顾自地看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果然没开窍，”大哥摆了摆手，“这样，我跟她好好聊聊，你睡觉去吧。” 　　 　　“我要跟四姐打游戏。”我说道，“但是你一定要跟她好好聊聊。” 　　 　　大哥带着八妹来到了楼下的烧烤摊。不知道为什么，烧烤摊总是可以成为聊天的地方，而且烧烤摊还必须是深夜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八妹来到了摊位上，大手一挥，就是三十串羊肉串，把大哥吓了个不轻。 　　 　　“八妹，没想到你这么能吃。”大哥看着，“我感觉我都要认输了。” 　　 　　“怎么，”八妹一遍拿着羊肉签子一边说，“想不到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敢当不敢当，要我弟看到你这样会吓一跳的。” 　　 　　“我今天把你弟惹发火了，是吧。”八妹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不抬头的说道，“也许你弟根本就不喜欢我呢。” 　　 　　“他谁都不喜欢。” 　　 　　“别的人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就是不喜欢我，是吗？”八妹愤恨地说道，“那为什么，他明明说过很多地方，在我身上只有唯一，那不是唯一吗？” 　　 　　“唯一不代表喜欢啊。” 　　 　　“那为什么，他还收下我的礼物，为什么不把键盘连同一起砸烂了？” 　　 　　“因为朋友也可以送礼物啊。” 　　 　　大哥看着八妹，八妹还在吃着羊肉串，却越吃越起了劲，先是一串一串地吃，接着就两串并成一串吃了下去。大哥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是太小了。” 　　 　　“我也不想在小哥眼里面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大哥拍了拍八妹的头，“在小哥眼里你可以不是小女孩，但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啊。” 　　 　　“可是……”八妹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烤串。 　　 　　“今天带你出来吃烤串，算不算纵容你熬夜了？” 　　 　　“我平时都熬夜的。”八妹说道，“可是，可是小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你怎么又聊起小哥了，”大哥说道，“你再给他两年的时间吧。” 　　 　　“为什么啊……” 　　 　　“还有两年你就毕业了，小哥只是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一个佯装大人的未成年人而已，用成年人的世界带入未成年人里面，未免太残酷了。” 　　 　　“可我也不觉得小哥像一个大人啊。” 　　 　　“所以给他两年的时间吧。”大哥说完，跟烧烤店结了账。 　　 　　八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偌大的房间，松软的床，躺着她娇小的身躯。天花板，被墙纸贴成了粉色的，关上灯，就成了深灰色的背景板了。 　　 　　“我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吗？” 　　 　　所有人都在跟我说，“你还小”。大哥也是，小哥也这么觉得，就连六姐也把自己当成小鬼来看待，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自己好像一直都被视作长不大的孩子，遇到小事就耍赖，遇到不公就大哭大闹。 　　 　　我也躺在床上，我确实不够成熟，现在八妹应该觉得我讨厌着她，然后在记恨着我吧。我不够成熟，从小就被说是“发育晚的孩子”，现在成年了，却还总是当做小孩子一般的看待，像小孩子一样玩着最简单的策略游戏还不亦乐乎。我不够成熟，根本不懂得看待别人的颜色，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面，好想回到那个斗蛐蛐的时刻啊，所有的人都在欢声笑语，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根本没有一丝隐藏。 　　 　　七年前，我曾经看到四姐手上有一部漫画，我凑了过去，四妹却把漫画书放到一边，“你还小，看不了。”可是六姐的手上有这么多这样的漫画，四姐却看得不亦乐乎。 　　 　　六姐就在一旁，看着四姐在我面前藏漫画书，就把四姐手中的漫画书拿了过来，打开了最露骨的一页，然后笑着，“你知道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吗？” 　　 　　我看着漫画书的画面，腥风血雨的样子，只是感到目瞪口呆，接着就是一阵反胃，好像肠胃里面藏着工具，正在切割我的身体。 　　 　　“这都看不懂，只能说你太纯洁了。”六姐关上漫画书，“算了，你太纯洁了还是不要看这些东西吧。”六姐正打算拿走漫画书，却被飞来的另一本漫画书砸中了脸。 　　 　　六姐拿开击中脸的漫画书，接着就看到了五姐那几乎要拧成麻花一般的脸，她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竟然给小弟看这样的漫画书？你这简直在毒害他！” 　　 　　向来强悍的六姐怎么可能示弱，她冲了上去，抓起五姐的衣领，接着就是一拳下去，“老子没让你多管闲事。”当时干瘦的五姐一下子趴到在地下，她一只手撑着地板，狠狠地抬起了头，用尽全力地喊着，“我绝不让小弟离开我的保护——” 　　 　　四姐和六姐一下子怔住了，看着匍匐在地上却负隅顽抗的五姐。四姐转过头去，“老六，我们是不是玩太过了……” 　　 　　“不过什么叫“我的保护啊”小五同学？”高大的六姐的铁蹄踏上前去，踩着五姐的脊背，“你能用文本来解释一下什么叫我的保护吗？” 　　 　　我躲到了墙角，墙角前停着一辆汽车，我就躺在车底前面，从车底观看三个人的战况。但是那个时候，只有呕吐和恐惧弥漫到了我的全身。其实三个人里面六姐的年龄是最小的，但身体却和成年人无异；五姐虽然高，但长期闭关学习，身体很瘦弱；四姐本来就比较矮，再加上是个游戏宅，在六姐的身边，根本打不过六姐，而我，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小男孩，六姐比我高了一个头。 　　 　　“保护不是我们共同的事情吗？”四姐看着六姐，六姐把脚放下，“你怎么保护？” 　　 　　“比如，不在他面前聊黄色什么的……”四姐也有些慌张，看着六姐，冷汗直流，“我们是不是，太病态了。” 　　 　　“这个可以吗，”六姐说道，从漫画书中打开了最色情的一章，把这一章按在了五姐的脸上，“我也来保护你好不好。” 　　 　　五姐的脸上按着最色情的篇章，接着，漫画书从她的脸上掉了下来，只是看到了五姐那两行眼泪，以及充满了污垢和血迹的脸。四姐和六姐把漫画书扔在路边，扬长而去，“反正我已经看完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六姐，但是她已经走了。我悄悄地从车旁边爬过来，蹲到了五姐的身边，从口袋里面拿出纸巾，“五姐，我有纸。”五姐颤抖着，从我手上接到了那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却擦出了剧痛。五姐用尽全力爬了起来，接着，她竟然弯着腰，倒头到了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扶着五姐回到了家楼下，就看到六姐被吊在树上，身上还有挨抽的痕迹。大姐唯一的成年人就站在旁边，一只手拿着藤条，瞪着六姐。六姐看到了我和五姐，在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抱歉。” 　　 　　接着又是一阵藤条的抽打声，六姐被抽的，狰狞地笑了起来。 　　 　　“我也想保护小鬼啊。”我看到血影模糊的六姐，竟然在看着我，笑了出来，“虽然我用错方法了吧，大姐也在保护我啊。” 　　 　　树的后面，是蜷缩着，早就哭的泪眼婆娑的四姐。 　　 　　我走到四姐跟前，颤抖地说道：“我再也不看那些漫画了。” 　　 　　“这是……七年前吗？”六姐想了想，“让我讲那个时候小孩的故事。” 　　 　　“亏你还有脸讲出来。”五姐翻了翻白眼，“七妹，你追随的六姐就是这样的，想不到吧。” 　　 　　“别毒害人家小朋友。”六姐撇了五姐一眼，“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是因为有大姐吧，你只听大姐的话。”五姐说道，“别反驳啊，这就是事实。” 　　 　　六姐看着七妹，七妹正听得入神。六姐突然意识到，七妹看自己，那就是自己看大姐的样子，想到这里，六姐猛地闷了一口奶茶。 　　 　　“我要是早早从良，我现在成绩早就比你五姐好了。”六姐猛地咽下这口奶茶，“我就是大姐的得意门生。” 　　 　　“六姐一直都是得意门生啊。”七妹扑倒六姐的怀里，六姐好不容易弹出一个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偌大的咖啡厅，“大姐你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