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镇狱

　　无可匹敌的力量在卡罗身后震荡，即使他穿着超越钻石强度的下界合金铠甲，依旧感到一股巨力撞进身体。

　　这是收敛能量，在近身一瞬间爆发的招式。虽然魔法师们经常如此使用来增加法术穿透性，但若是由末影人释放，却会使威力增加几十倍。

　　终于，卡罗再次拔剑出鞘几分，更多的剑气向白音扑来。

　　“原来是这样。”

　　白音轻轻笑了起来，退至远处。

　　这是由卡罗自己控制的剑气，虽与魔法相似，但既不是追逐她的气息，也不是秘术中心里记录的神秘灵性兵器――

　　“是靠眼睛寻找目标的。但眼睛是最容易被欺骗的东西呢。”

　　“没错，眼睛是最容易受到欺骗的，但不只有光怪陆离的表象，还有视觉的死角。”卡罗喃喃地说，“这把剑名为「镇狱」。它将不可阻挡地镇压旧地狱腐朽的一切。而你，追逐太阳的蜡翅膀，越接近真相，就越容易忽视迫近的死亡。”

　　镇狱露出的部分倒映着剑气袭向白音的画面。

　　“前辈，身后！”桃叶喊。

　　白音接近极限地瞬移躲避，同时向侧边一滚，剑气削断了她长发的末梢，像是危险的警告。

　　“好，你很好！”她的声线高昂，且暗藏怒意，“感谢你给我省了一笔去理发店的钱！”

　　她闪向卡罗，身后长剑已握在手，在剃麟表面附着的末影能量有如夜空里依次亮起的星辰。

　　剑气构成圆环，挡下白音的攻击。

　　镇狱之剑锋芒毕露，周遭的剑气此时也是更加汹涌起来。卡罗凝视着洁净如镜的剑刃，口中慢慢沉吟道：

　　“十年了，终于有人可以再次得见，镇狱的全盛姿态！”

　　道道剑气交织成一个剑网，在这剑网之中，几乎封锁了任何来犯之路。

　　“你也将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白音轻闭右眼，白色魔光犹如烙印，勾画出魔阵的轮廓，再度睁眼时，紫罗兰色瞳孔被散发出的阵阵白光取代。是和传奇法师一样的——

　　「命运之瞳」。

　　障目的一切从她眼前散去，世界以最最直接而原始的形态向她展开。

　　那是能看清命运的眼睛，即使如暴雨一般倾盆的镇狱剑气之间，也可清楚地从中望见一条通畅的道路。

　　白音的剑术看得桃叶一阵讶异，大脑几乎空白，心中所剩下的只有“震惊”两个大字。

　　力量，速度，每招每式刚好都是在努力达到极致。

　　快！准！狠！

　　看似好像随性而为，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一次次以极度奇诡的路线，见缝插针。

　　刺、甩、挑、拨！

　　但是看着白音用剃麟接下刚猛的剑气后，泄力时的颤抖，就可大体知道，镇狱中蕴含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你输了。”

　　卡罗轻哼一声，白音的身体被无尽的剑气吞没。

　　“是吗？”

　　突然，他看到眼前暴起一簇光。

　　如同黑云炸裂，泄出的金色闪电。

　　之前剃麟一直安静地盘桓着，像是一条灵能之龙，用光滑的鳞片吸收每一次攻击承受的力，可是它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现在它看见了。

　　于是它猛然跃起，剑势仿佛将周围空气尽数抽离，像是寂静的荒野，一切都凝固了，唯有雷霆般的剑锋划过天宇！

　　这道剑光穿透镇狱凶猛的剑气，露出余威犹在的锋芒，白音全身紧绷，手握在剑柄，剃麟刺穿了卡罗的下界合金铠甲，切断骨骼。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声音在寂静的地狱被灼风扯动。

　　若是这一击落空，她就会粉身碎骨。

　　但桃叶立刻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样的一剑是不会落空的——

　　凡人与凡物，无论如何都无法刺出这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