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殉情为前提,去交往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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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酒吧,时钟硬币

  辞职后,我回到家,与荠度过了安宁而平淡的一天。

  晚饭后,我看着日历,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

  “10月,28号吗…”

  我呢喃着今天的日期,100天后,也就是——

  “2月,5日。”

  好像是个寒冷的日子。

  应该说,就是个寒冷的日子。

  “是呢…2月份的话,有点冷呢。”荠也在一旁说。

  “所以要好好算算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要十足的开心。”

  “嗯。”

  我摸了摸她的头,询问道:

  “荠在东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虽说想去哪我应该都能办到,但还是就近原则吧。”

  “唔…好像没什么,要不弦君想想吧,我都可以的。”

  “这样啊…”

  我随口应着,心里想好了一个计划。

  “下个月,要不要去关西玩一段时间?”

  “诶?为什么是关西。”荠不解的看着我。

  “我姑且在京都上的大学,所以相对比较了解,要是慢慢玩,走走停停的话,关西三镇(注:指京都,奈良,大阪)也能玩的很好,荠没去过关西吧。

  “是,高中时研学旅行虽然有,不过那次生病了,所以就没去。”

  荠歪了歪嘴,嘟囔着“真是可惜…”

  “那就定下了?我在那里有一点朋友,能玩的不错。”

  “诶?”

  荠对我这话发出了疑问,“有什么问题吗?”

  “弦君…居然有朋友吗?!”荠一脸震惊的说。

  “喂,你也别太过分了吧。”我轻敲了下她的头。“我也是人啊,多少也会有称得上朋友的人好吧。”

  “啊啊抱歉,可是弦君给我的感觉就像鲁鲁修大人一样…”(注:《叛逆的鲁鲁修》主角,为人冷酷,一心只想复兴国家,精神有些不正常)

  “你是不是把高中的初恋对象说出来了?还有,我只是不喜交际,不是那种疯子啊。”

  荠意外的有宅女的属性,我以为她是正派的文学少女。

  “不至于是初恋对象啦,不过人家高中时期的确很喜欢木村拓哉…”

  “你脸好红啊。”可恶,对方是个帅哥这点真是火大。

  “弦君也很帅哦。”荠微笑着鼓励我,可我想起木村拓哉的帅脸,不禁怀疑她是在嘲讽我。

  算了,毕竟我也喜欢过新恒结衣。

  “荠也有朋友的吧,没有想要拜访的吗?”

  考虑到她平日里上班打工很辛苦,应该没多少时间去找朋友玩吧。

  “额…有是有,不过她们都是些尼特族(注:俗话里的社恐,不出门的那种,比如作者(大雾))就算去的话也只是给对方增加压力。”

  “你…那你是怎么和她们认识的?”我傻眼的听着荠的话。

  “诶?当然是电影论坛啊,说起来,一开始我也以为弦君是那种尼特族的…”荠越说声音越小,几乎不敢抬头看我。

  “我说怎么刚认识你时你动辄就说‘你也很努力了’,‘不要丧气哦’之类的天使般的话,原来是把我当成了需要安慰的尼特族了吗?”我更加傻眼了,回忆起与荠刚认识的那两天,对方天天说鼓励我的话,搞得我以为这是什么晚安女友…

  真气人。

  “对,对不起啦…”荠一脸陪笑的看着我,“那时的弦君看上去就充满了那种氛围,所以我想让你多少开心一点。”

  “…我没在怪你啦。”

  我挽了挽她的手臂,她自然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开心的笑着。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

  我与那些尼特族的区别,不过是我不排斥出门而己,内心的门依旧紧闭着。多少个日夜,如果没有养打开我的心门,我想必也会变成那样吧。

  不行不行,气氛太僵了。我甩了甩头,想起了一个人。

  “荠,要出去转转吗?”我突然提议。

  “诶?我都可以哦,不过要去哪呢?”荠疑惑的看着我。

  “银座。”

  “这···这就是···”

  “走吧。”

  “哦…”

  银座。

  东京的商业中心,令人纸醉金迷,甚至有些堕落的地方。

  满大街的电玩厅,酒吧,高大的商业中心,快餐店,黑暗狭小的暗巷。荠坐在车上,不断的张望四周,神情有些慌张。

  “呜啊…好繁华啊…”

  “荠没来过吗?”

  “来的很少…因为莫名地觉得会被拉进奇怪的店里,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说的那是风俗旅馆街吧。”

  不过不重要。毕竟这是在车上,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风俗店。

  “荠菜台的有点脱线呢。”

  “因为是前所未见的事啊,当然令紧张啦。”

  “也是。”

  我如此想着,把车拐进了常去的停车场。

  (荠)

  当听弦君说要来银座时,我还真是吓一跳。

  毕竟那地方对我而言还是有点恐怖。

  不过由于是弦君的要求,我没理由拒绝。

  并且,弦君也会保护我的吧。

  话虽如此,但来了以后还真是吓了一跳…

  车子在公路上不快不慢的开着,车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切换,居洒喔,快餐店,弹子机厅,情趣用品店…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店铺紧换在一起,大家毗邻而居,看上去十分拥挤,明亮的有些刺眼的路灯和各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穿着十分时尚的男男女女川流不息。居酒屋里的上班族大口喝着酒。

  女白领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电车从上方的高架桥上经过,发出电动引擎独有的噪音。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一层光环,将每个人的真实的气息隐闭了起来。一种别样的光将他们暴露在空气之中。每个人都闪烁着各样的光彩,全是我前所未见的事。

  我感到很奇妙。

  也…多少有点恐惧。

  每一道暗巷似乎都会伸出罪恶,每一家店里都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一切都不曾体现出来,或者,人们已然熟视无睹。又或者,人间皆是如此。

  我看着开车中的弦君,黑暗中,他的脸被霓虹灯映红,而表情则是十分平淡。似乎就是我所想的,那种熟视无睹的人。我对这样的弦君感到新鲜。他的目光目视前方的路,看不出什么情绪,有点冷冷的感觉。一直以来,弦君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有点脆弱,内向的人。但这样的弦君的确让我有点吃惊。或许就像我有宅女的一面,弦君也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吧。

  弦君轻车熟路的拐进一处停车场,他一定很常来吧,因为这里的停车场是偏私人制的,需要认证车牌才可进入,我莫名的有点兴奋,也有点慌张。因为我又离这个男人的心近了一步。

  我想要更深的去了解他。

  了解他的爱好,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去陪伴他,去温暖他,同时也是温暖我自己。所谓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对我而言。

  “吱——”

  弦君牵着我的手,走进了一家酒吧。

  “喔…”

  虽然弦君什么都没说,但我想这就是他常来的酒吧吧。

  和想像中的酒吧不同,这里没有吵闹的摇滚乐。没有DJ台,没有大的舞池。暗金色的墙上挂着许多铁网,里面的是一张张叫不出名字来的黑胶唱片,店里的灯光不亮不暗,在一旁的小舞台上有一位戴着大檐帽的人在吹萨克管,没有用音响,因此听起来像是以远方传来的BGM。十分的悠扬与震颤。天花板用的是木质结构,我不太懂是什么风格。几张桌子前的客人有的在玩骰子,有的是一个人在看书品酒。怎么说呢…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以为的酒吧都是那种甲苯中毒的人在光污染的大厅里喝酒跳舞的场景。而这里,则十分休闲,感觉身在其中,时间也慢了下来。

  “晚上好。”

  弦君带我走到吧台,在吧台凳上坐下。正在调酒的一位酒保对弦君打了声招呼,看来弦君真的是常客。

  “晚上好,八暮井小姐,这是我的女朋友,宫澪荠。”弦君从面前的托盘里拿出几个干果放进嘴里,一边向这位八暮井小姐介绍我。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我似乎又见识到了弦君的另一面。

  “幸会,我是八暮井夜雀,请多指教。”八暮井小姐放下手中的工具,友好地与我握了握手。在吧台明亮的灯光下,八暮井小姐的笑容如繁星般美丽,让我看的有些出神。

  “幸会,我是宫宫澪荠,现在是弦君的女朋友。”我也出于礼貌的回礼,这种时侯可不能给弦君丢人呢。

  “呵呵,你还真是认真,喝点什么?弦,为了祝贺你交了个好女朋友,今天给你免单。”八暮井小姐的笑很含蓄,给人十分沉稳的感觉。

  “和往常一样吧,对了,给荠调一杯低度数的酒吧,这家伙酒量很差。”弦君也沉稳的笑笑,自然的换住我的肩膀。

  这…这两个人…

  分明气氛已经融在一起了嘛。

  通过交谈知道,八暮井小姐是这家酒吧的店长,今年28岁了,不过一直没有结婚。在她以华丽的动作调酒时,我出于女人的天性打量了她几眼:黑色的制服将身材的曲线展示的淋漓尽致,白色的衬衣十分平整;而深蓝色的领结则使她看上去没那么古板,仅而有种精明的感觉。略施粉黛的脸上永远带着一种微微的疲惫,但却能做到不让人看出来,旁人只能看到沉稳的笑容。齐肩的头发没有梁汤,自然而然的垂左肩头,看上去十分优雅和成熟。

  不如说,是我最应付不来的类型。

  “一杯诗蒂尼,和一杯给宫湾小姐的特调酒。”不一会儿,八暮井小姐将两杯酒放在我们面前。向我介绍起了这杯给我的特调酒。“基底用的是低度数的加百列,配合柠檬汁和蓝莓鸡尾酒。不过度数还是有点高,于是我兑了一点潘趣酒,(注:日本生产的一种只含零点几度酒精的水果酒,小孩子喝也没问题)不会介意吧?”八暮井小姐突然狡猾的笑了笑,很难想像她这样一张沉稳的脸也会有这样的笑容,更难想像的是,这样的八暮井小姐也很漂亮。

  “来干杯吧,祝贺你们。”八暮井小姐说着,从吧台上随意拿起一瓶酒,与我们干杯。

  “干杯。”

  “干杯。”

  我试探性的尝了一口,惊喜的发现并没有啤酒那般的苦味,而是一种融合了多种风味的无法言说的醇香。蓝莓鸡尾酒的甜味和柠檬汁的酸味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而那个叫潘趣酒的东西应该是起到了调节风味的作用。杯口似乎有一点粗盐,反而不影向口感。虽然不曾喝酒。但我常年做饭所练出的舌头将前所未有的味道传达给了我。我下意识的想多品尝一些,于是喝了一大口,本就不大的杯子里只剩个底了。所剩无几的杯中物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荡漾,也许这就是酒吧的魅力吧。

  弦君也品了品自己的酒,关切地问我:“怎么样,头晕吗?还是有那里不舒服?”“没有啦,这酒真的很棒。”我由衷的夸奖着。回味这难忘的美味,学着弦君的样子拿起几个干果放入口中,油脂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这就是所谓的下酒菜吧。和上次的小鱼干一样。

  八暮井小姐擦拭着各种器皿,期间还换了一张唱片在留声机上,我这才发现吹萨克斯的歌手已经离开了。舒缓的音乐悠悠的传出。背后的桌子上,两位客人的骰盅“哗哗”作响,玻璃杯和铁杯碰去的声不绝于耳。我将最后一点酒喝完,感受着最后的美味,弦君随意的与我交谈着。此时的弦君与我都略带醉意,气氛在爵士乐里变得如黄油般融化,散发着轻松,舒适的气氛。这就是酒吧啊,我这样想着。

  “两位,是怎么认识的?”收拾完毕的八暮井小姐将两杯可乐放到我们面前,胳膊托着脸,笑着看向我们。

  “我们是网络上认识的。”我喝了一点可乐,碳酸在空气中爆开气泡。发出令人清爽的气息。

  “网友吗?”

  “嗯。”

  “这样啊,那还真有这家伙的风格。”八暮井小姐指了指弦君。

  “喂,我的风格是什么?说说看啊。”弦君咬着干果,也回以微笑。

  “你这家伙沉闷又无聊,虽然来的多,但每次都是喝一杯调酒,然后一个人一脸冷淡的灌啤酒。简单来说,就是个缺爱的小鬼罢了。”八暮井小姐毫不客气,但语气中全无嘲讽,只有一种年长者的安抚,她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吧,却能练就这样的气质与氛围,真是厉害。我在心里如此说着。

  “真不客气啊,八暮井小姐。”弦君投降般举了举手。

  “呵呵,我跟你说哦,宫澪小姐。”八暮井小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意地喝了一口,她的架势毫不拖拉,喝酒这种事对她而言似乎与喝水无异。真不愧是酒吧的老板娘呢。那豪爽的动作我一辈子也学不到吧。”弦这家伙刚来这的时候,看一条落水狗没什么压别哦。”

  “这…这么惨吗?”

  “当然,你以为你喜欢了个什么样的人啊。”八暮井小姐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那是…四年前吧,那是个下雨的日子,天气不好导致没什么客人,结果在我打算提前下班的时候,这家伙推门而入,全身都湿透了。”

  “我给他调了一杯咸味鸡尾酒,想让他暖暖身子,出于同情,我又扔给他一条毛巾,结果这家伙连句谢谢也不说,真是无礼。

  八暮井小姐慢慢地说着往事,拿起调酒器开始调一杯新酒。

  “这家伙把酒一口就喝尽了,对于调酒师来说,这种牛饮的做法真是难看。于是我给他倒了杯伏特加,结果他喝高度酒就像喝水一样,我还真吓到了。所以后来就只给他倒了点啤酒,生怕他喝死在我店里。”

  “……”

  虽然八暮井小姐的语气十分平淡。但话语中蕴含的情感却令人感到失落。弦君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慢慢地喝着眼前的酒。

  “那时我记住了这个人,虽然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但那喝酒时不顾一切的架势,还真让我吓一跳。”

  “但是呢,后来的交谈中,我发现这家伙只是个脆弱的小鬼,外表再怎么勉强,内心还是个脆弱的人。但是吧,他来这里喝了这么多次酒,没有一次喝到意识模糊,也没有耍过酒疯,还是很省心的。偶尔也会给我点小费。”八暮井小姐顽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

  “所以说,宫澪小姐,我可以向你说明的是,酒品好的人一般人品也不会太差,反之亦然,你的男朋友是个不错的人,要好好珍惜彼此啊,弦你也一样。交到了女朋友,就不用像条落水狗那样一个人来喝闷酒了吧。”八暮井小姐放下了调酒器,将两杯淡粉色的酒放在线两面前。

  “这个,是我即兴调的,来尝尝看吧。”

  我拿起酒杯,粉色的液体与灯光交相辉映,闪烁着醉人的光泽。我被这梦幻的颜色吸引了,甚至有点舍不得喝下。

  “弦君,干杯吧。”

  “嗯…干杯。”

  听完八暮井小姐的话的弦君好像在思索什么。但还是笑着举杯,玻璃杯碰在一起,仿佛将两个人的心意,身体,灵魂,誓言全部融于一体。沉浸在这樱树般的酒色之中。粉色的杯中之物流入口腔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口味,酒精刺激着我的舌头,里面好像有薄荷,使大脑不至于被酒精麻醉。各种我无法分辨的味道共同组成一种全新的,未知的味道,使我眼前一亮,这杯酒与刚刚那杯酒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如果说刚才的只是前菜,那这杯酒就像王冠上的明珠般,光彩夺目。

  八薯井小姐,好强。

  “好…好厉害。”我微微吐着酒气,这杯酒的度数想必不低,但大脑还算清醒,应该是薄荷起了作用,脸颊估计已经红得一塌糊涂了。不过一切都很值得。

  “八暮井,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吗?”弦君也惊叹道,听他的意思,这是他这四年内喝到的最棒的调酒。他轻轻放下酒杯。用认真的语气说着:“八暮井小姐,感谢你的祝福。”

  “我也是,八暮井小姐,这酒真是不可多得的琼浆玉露。”我也认真的说着。

  “呵呵,两位还真是般配。”八暮井小姐巧笑倩兮。“酒这东西,既是药,也是毒,在适量的前提下,喝的高兴就好。

  八暮井小姐给我们递上两杯水,里面浮浮沉沉着一片鲜柠檬。我道了声谢,酸味的柠檬水使我好受不少。我看着所剩无几的干果,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的骨骼。店里的客人走了一些,爵士乐的管弦声震颤着空气,似乎是首悲伤的曲子,但并未显露出来那悲伤的感觉,而是故作欢笑般,掩盖一切。

  所谓酒色,便是如此吧。

  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懂爵士乐的我也能多少感受到其中的情绪,幻想它的创作者在演奏时在想什么。也许大多都是无端的妄想,如厦楼海市。我才发现所谓爵士酒吧的氛围便是如此。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脑与精神不自主的像是滑入那烤棉花糖般,令人感到沉醉。笑声与叹息共同掩盖了彼此的情绪,化为酒的调味品。

  “…”

  想到这,大脑似乎抽动了一下,酒精将人推向高潮,但只负责推向高潮,并不负责其它的后事。真不负责啊,明明把人弄成这样子。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兀自苦笑了一下,或许我真的醉了吧。

  “还好吧,荠?”

  弦君关切的看着我,他的脸微微发红,但远看不到醉的感觉。对于弦君来说,这点酒不过小意思吧。自己真是无能,酒量这么差,根本不能与弦君一醉方休嘛……

  “八暮井小姐…”

  我打了个酒隔,醉眼迷离地看着酒吧的老板娘。

  “何为幸福…又何为痛苦呢?”

  “唔…”

  我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看来我真的喝多了。

  八暮井小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困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荠小姐,你不幸福吗?”她直接叫我的名字,表情还是那么的沉稳,端庄。

  “我…不知道。”我喝了一口柠檬水,弦君没有搭话或打断,只是看着我,没有惊讶也没有难堪,面对我这个对于我们而言几乎是禁忌的词语,我的男朋友(殉情对象)只是好奇的看着我,也看着,这个称得上他姐姐的人。

  他也想,听听八暮井小姐的回答吧。

  “我想也是。”八暮井小姐把胳膊撑在吧台上。

  “绝大多数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是什么,或者,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

  这一刻,站在这里的不是一位酒吧的老板娘,而是一位哲人。酒便是她的哲学。

  “开酒吧,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有着形形色色的痛苦与幸福。世上的幸福与痛苦,其实也就那几种,但反应到不同的人身上,便会有不同的表现。有时候人们自己身在幸福却如同身在地狱,被痛苦包裹时却感到畅快与解脱。”八暮井小姐拿起一瓶酒,仰头喝下一大口。她的眼睛也如繁星般亮了许多,脸颊的微红如晚霞般,朦胧不清,却分外真实。

  “酒是药,也是毒,它可以模糊幸福与痛苦的界线,便使获得短暂的救赎,只是醒来后,幸福与痛苦的界限再次变得清晰,坚硬,令人生畏。人们就越发的渴求酒,但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会限制一些过分的客人,比如你的男朋友。”八暮井小姐笑了笑,喝了酒的她散发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成熟魅力。随便一笑便有万种风情。

  “所以,若你问我何为幸福,那我就给你一个小礼物吧。”说着,八暮井小姐不知以那摸出一枚硬币,扔给了我。我手忙脚乱的接住,发现是一枚艺术硬币。上面的图案一面是一个钟表的图案,时间指向九点45分,随后我惊奇的发现,现在正是晚上九点45分。背面的是一个圆腾一般的神秘图案。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但是看不清。不过八暮井小姐很快做出了解释。

  “是拉丁文的“忠于自己的心”,如你所见,我既是个爵士酒吧的老板娘,也是个金属工艺品的收藏者,在硬币收藏领域里,我也算小有名气。”

  “当你面临拿捏不住的选择时,就将这硬币掷起,如果是时钟一面,那就选择自己讨厌的选择,若是图腾一面,那就,‘忠于自己的心’。”八暮井小姐在这一刻又像个占术师,说着令人捉摸不定的话。

  “那…这与幸福有什么关系?”

  “当你面临那样的选择时,先用硬币去选择,如果是你预想的那样,便一直做下去,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选择,也不要去抱怨,或者,你也可以大喊一声“我才不要!”,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路。这样,命运多少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不是吗?”

  我愣住了。

  “所谓的幸福与痛苦,其实就在自己的选择之中,如果每一次选择都能忠于自己的心,那么,即使自己陷入了不幸,也不会感到多么后悔,人生若能如此,我想便是幸福的吧。” 八暮井小姐充满哲理的话语融入了爵士乐中,此刻的她,神情是那样的坚定。

  她真是…

  真是,让人无话可反驳呢。

  我苦笑一下,将余下的柠檬水喝完。然后恭敬的说:

  “我明白了,谢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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