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醒时分

　　微风拂过清晨的阳光，顺便带走盘踞在战场上的腐臭。艾尔兰少尉带着他仅有的十几名战友离开。尽管他没有机会参与昨晚后续的战斗，但他总觉得鼻腔内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负责带剩下的正规军求援，然而这也意味着村庄只能由普通平民守卫，几乎就意味着将其拱手相让。

　　当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找到地上时，他拄着铁剑休息了一下。

　　“你们的意思是，亡灵在你们打扫战场的时候袭击了你们？”艾尔兰难以置信地看向队长。尽管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他依旧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确切地说是弓箭，或者说是弓箭手。大量弓箭转瞬之间就覆盖了我们，一队几乎全部报销，而二队损失惨重。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在打扫战场时...一般不着甲。”

　　队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先去附近的城镇求援吧。”少尉说道。“这种情况真是前所未见，在我印象里只有人类会运用这种计策。再不济也是掠夺者...但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了杀我们几个人？我可记得那群人会把村庄洗劫一遍再离开的。”

　　艾尔兰抽出腰间的地图。

　　“我们的下一步目标应当是帝国南部当地行省的首府郊外，那里则是行省当地的驻军总部。如果单论行政区划来说，这片地方有十几个城镇。也就是说，我们的求援信息可能会传递十几次，它才有可能传到布莱克本将军的耳中。更何况从实际情况来说，我们也应该按照军队的体系来上报消息。尽管当地要塞离我们相对较远，但一路上预计不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危险。”少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情况允许，我们会在明晚之前赶到。现在让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向着北方缓缓前进，继续走进这片深不见底的森林之中。少尉和队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军旅经历聊到求学时光，再从个人感情扯到对于武器盔甲的了解与运用上。

　　当太阳西下，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之时，他们成功寻到了一处适合驻扎的营地，并点起了篝火。艾尔兰看着正在休息的战友，他不自觉地进入了梦乡。

　　一样宽敞明亮的教室，几乎同样的课堂，而任课老师早已换成一位身着重甲的中年男性。在帝国军校中，大大小小的各类课程早已填满了他的求学生涯。因此他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中年人的具体身份。

　　“各位学员们好，由于任课教师身体抱恙，这节课由我来带课。”

　　是个有点文绉绉的人...年轻的少尉如是想。实际上他并不喜欢附魔师的课堂，因此他甚至乐得如此。前提是他能听懂这位新教师的语气和词语。

　　“这节课我们要讲一些关于亡灵和怪物的事。众所周知，怪物在人类帝国建国之初就一直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尽管在几百年后仍是如此。而各位学员在毕业后也即将同它们作战，因此让我们来简单熟悉一下这些怪物的情况...”

　　僵尸，小白，爬行者，蜘蛛。这些老生常谈的知识点对他而言早已耳熟能详。就连尸壳和流浪者也并未能提起他的兴趣。

　　“主世界的怪物种类繁多，但幸运的是，目前还没有发现怪物能够主动组织起完备的攻势，或试图发展科技。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都将在与他们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但有一个例外。”中年男人优雅地将戒尺放回讲台上，转而拿起粉笔。

　　“请各位学员把书翻到最后一章，让我来为各位讲讲下界，或者说，地狱。在历史上，地狱曾经发起过对主世界的大规模入侵。让我们来讲讲地狱最主要的敌对生物，僵尸猪人。”

　　随着他的精心描画，一个腐烂的猪头活灵活现地出现在黑板上。

　　“在地狱和帝国的战争之中，尽管他们手持金制武备，大部分僵尸猪人都是松散的。但在帝国南方，有一些奇怪的特例。比如和恶魂协同作战的僵尸猪人，在战争期间，帝国南部爆发了好几次集中的大规模战役。我们迄今为止还不能确认这种奇怪组织力爆发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怪物学会使用了策略。包括一系列伏击，或是集中兵力突击的战术。有些人认为，它们背后可能有神秘的力量或组织在操控。”

　　“接下来我要为各位详细讲解一下，不过...艾尔兰少尉。时间到了。你该醒了。”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

　　“什么少尉...”艾尔兰惊讶地看着他，但还没等下半句话说出口，他就从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