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飞蛾扑火

　　早晨八点，已经升职为骷髅公会弓兵团大团长的维罗妮卡，只身一人前往公会的处刑场。处刑场建立在训练场附近，在地狱公会那件事后便建立出来用于处死“无药可救”的犯人。

　　抵达处刑场，那里有三个人在等着她——罕见地穿上了制服的史蒂夫、穿着战斗服的糸珂莉、和一位被绑起来跪在草地上的人。

　　“我们百分百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山羊角的下界对杰克痛下杀手的人。”糸珂莉单手叉腰解释道，“维罗妮卡，这个人的处置权就交给你了。”

　　维罗妮卡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他此时神情非常慌张，对上维罗妮卡的眼神后瞬间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害怕得睁不开眼睛。

　　“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史蒂夫留下这句话，便和糸珂莉走向维罗妮卡身后的方向。

　　可是空气依旧沉寂，维罗妮卡一言不发，什么也不做。这让那位囚徒如同遭受水滴刑一般煎熬，很快他便撑不住了，磕着头向维罗妮卡求饶：“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介无名小卒！我都是听上面的指示做事啊！”

　　看着此人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维罗妮卡都难以想象杰克怎么会被这种家伙杀死。可眼前这家伙确实在狼哭鬼嚎地向自己求饶，丝毫不像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唉。”于是维罗妮卡叹了口气，俯下身来对他说，“请放心，我原谅你了。”

　　“真、真的吗？”囚徒眼神中顿时充满希望与救赎。

　　史蒂夫和糸珂莉相视一笑，无奈地看向维罗妮卡。

　　“当然，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况且我再怎么仇恨你，也没法让杰克复活了。”维罗妮卡的眼神中透露着慈爱，仿佛再无什么事不可被原谅。“所以，让我打你一拳，你做过的那些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囚徒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立刻趴在地上像狗摇尾巴一般感谢：“没问题！只要大人愿意放过我，我就让您打到满意为止！”

　　维罗妮卡笑眯眯地攥紧了拳头，随即一击弧形下冲拳朝着囚徒砸去。

　　“哗啦……”“扑通！”“嗷！”

　　囚徒所在的地面塌陷了——是草陷阱。他坠入了八格高的坑洞，此时身边传来了狼的低吼。

　　“呜……”

　　他忐忑不安地睁开眼，只见黑暗中，几只眼睛发着红光的狼朝他走来。其中一只狼长着血盆大口，直奔他的正脸扑过来。

　　“啊！！！！！！”

　　其他的狼也一拥而上，疯狂撕咬着囚徒。维罗妮卡转过身，缓缓道：“像你这样的废物，也不指望你能派上什么用场。所以我用我的方式饶恕你，接下来，你就到云岛上面，祈求那些被你害死的玩家的原谅吧。”

　　维罗妮卡向两位会长的方向走去，没过一会，坑里便没了动静。

　　[David被Veronica的狼撕碎了]

　　——2080年6月22日，中午12点。

　　平日里几乎没人的5号服务器圆桌议会，今日挤满了人。联盟直属的所有公会成员聚集于此，他们在这里举办“末地攻略大会”，这将会是进攻末地前最后一场大规模活动。

　　联盟会议厅的背面，是一座巨大的室外会场。各个公会的成员们挤在下方，会长们轮流在演讲台上报告着自己的兵力状况。

　　当所有会长都发言完毕后，西米露再次回到台前：“下面我们有请联盟主力战将！史蒂——夫发言！”

　　“呀——————！”

　　史蒂夫还没上前两步，就听见台下传来一大群女玩家的尖叫。他满脸黑线地回头看向西米露，只见她正捂着嘴笑。他只能无奈地走到讲台前，又看到那些女性伙伴们坐在第一排为自己鼓掌。

　　于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史蒂夫开始了他的演讲：“我们已经在这个名为Minecraft的虚造环境中，度过一年多的时间了。我们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刻，我们将前往末地去打一场名为解放的战斗。”

　　说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虽然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内心却难以压抑地激动。于是我想问问各位，你们对这最终之战感到恐惧吗？”

　　顿时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说怕有些人说不怕，有的人觉得顾不上怕不怕都得上。

　　“无论大家怎么想，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答案。就像，飞蛾为何会扑火？”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喀琉斯也明白自己正走向死亡。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战场，没有一个人曾为结果犹豫或动摇。他们如此，我们亦是如此，哪怕战火会使我们遍体鳞伤，我们也要在烈火中抓住希望之光。飞蛾扑火，并非自取灭亡，而是向死而生。”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继续演讲：

　　“我看见一片荒芜的土地……

　　一棵树苗向着太阳延伸，长成参天大树。

　　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写下了牺牲的英雄的名字。

　　他们向我低语呢喃、向我许愿……

　　于是我将树木伐倒，化作我的刀刃，我的甲胄……

　　承载着他们的期望，奔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漫天的落叶当中，我向他们承诺……

　　无论要付出多少努力，无论要跨越多少荆棘……

　　我们，一定会战胜这个世界！”

　　“哦！！！！！！！！！”

　　听完史蒂夫的演讲，玩家们瞬间沸腾了，欢呼声震天响。随后，所有公会长全部上前站成一排，向台下鞠躬致意。台下的玩家们也纷纷站起身鼓掌，在掌声雷动中糸珂莉来到讲台前向大家通知：“今日联盟为大家带来了长达12小时的宴会，接下来请大家移步第66号服务器怪物之森，前往骷髅公会总部广场享用美酒与佳肴。”

　　于是玩家们纷纷转移服务器，一登录在怪物之森，便看见张灯结彩的骷髅公会广场。黑白礼服红领结的礼宾员站在红羊毛地毯两侧，广场中的水晶自助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料理。

　　他们立刻围住了自助台，选择自己想吃的料理。红彤彤的灯映得四周喜气洋洋，水汽锅气与炊烟直上青天，整座骷髅公会充满了烟火气。

　　史蒂夫辗转于整座广场，跟许多人都打了招呼。最终，他带着几份不同风格的烤肉，寻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凋灵女王薇瑟尔的对面。

　　“贵安啊，薇瑟尔小姐。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怎会，我并无理由拒绝蓝衣射手坐在这里。”

　　“怎么总是叫我蓝衣射手啊……”

　　“我和朋友们总是以绰号相称，所以习惯了。虽然，她们总是叫我的真名。”

　　“真名？莫非是莉莉丝？”

　　“是这样。”

　　其实史蒂夫是特意来找她的，想看看她在联盟里待得习不习惯。尽管以前地狱公会是被联盟承认的公会，但自打发生了那件事后，每个人看地狱公会的成员就带着一种邪恶的滤镜。斯派特还好，而薇瑟尔本身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使得别人不敢贸然搭话。

　　此时，薇瑟尔正拿着叉子旋转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在叉子上卷成一个团状再送入口中，随后用餐巾优雅地擦拭嘴角。

　　“原来你会吃正常的食物啊。”史蒂夫调侃道。

　　“这可是我的家乡菜，虽然和我家乡的调味方式截然不同，但无需质疑这是一道成功的佳肴。”

　　“家乡菜啊。”史蒂夫左手拄着下巴右手拿着烤肉吃，“这一年多，我们都认识到了来自各地的同伴啊。”

　　正感慨着，突然注意到薇瑟尔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奇怪的粉末。而她将那粉末撒了一点在意面中，拌匀后整份意面颜色都深了些。

　　“这是？”史蒂夫好奇地问道。

　　“下界石和灵魂沙粉末，混着少量的绯红菌干核粉和烈焰粉。”薇瑟尔解答道。

　　“啊？这……这黑暗程度不亚于那个炼金火锅底料……”史蒂夫震惊道。

　　“这种调料能赋予食物下界特有的熔岩炸裂风味，每一口下去都是吸满了灵魂的厚重感。”一边说着薇瑟尔一边享用着盘中的美味，“你要尝尝吗？”

　　史蒂夫看着一盘“灵魂缭绕”的意面，紧忙摆手拒绝：“您的观点我不敢苟同，我认为意大利面应该拌42号混凝土……”

　　“噗。”薇瑟尔没忍住笑出声，好在及时用手遮挡住，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她将盘子里的意面全部吃完，再次擦了擦嘴：“你毋需担心我能否融入他们，真正到了决战的那天若是他们依然不能信任我，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史蒂夫惊讶于薇瑟尔的敏锐，随后叹息道：“但愿他们能放下成见吧。”

　　“没关系，我只需要两个人的信任就足够了。一个是酸奶，另一个就是你。”

　　薇瑟尔从物品栏中拿出酒桶，并用宴会上的酒杯接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史蒂夫。

　　“和你交过一次手后我就发现了，你身上有一些潜质，也许是能做大事的人的共通点吧。总之，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你，你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好。”

　　史蒂夫微笑着举起酒杯：“敬未来的战友。”

　　薇瑟尔碰杯回敬：“敬永远的同胞。”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广场上响起了激昂的音乐。

　　“好了，我要去找酸奶了。”薇瑟尔站起身，“斯班瑟那个狗杂种，让我们姐妹俩被迫分开了好几个月，趁现在我要好好找补回来。”

　　“你真的很在意她。”

　　“她是我在这唯一一个朋友了。”薇瑟尔转过身道，“经历过离别就会更珍惜存在，你应该也能理解的吧。”

　　说完，她便消失在人山人海中了。

　　“说的也是，去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吧。”

　　史蒂夫快速将烤肉吃完，便起身去寻找他的伙伴们了。

　　“史蒂夫哥哥！”

　　很快便听见库莉帕在喊她，循声前往，发现亚历克斯、安多和思诺也在。

　　“这么巧，你们都在啊。”史蒂夫笑着迎了过去。

　　“今日您可感到尽兴？吾主？”亚历克斯单手压肩鞠躬行礼，她今天绑着单马尾，身着黑色燕尾服白内衬白手套。

　　“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吧？”史蒂夫摊手笑道，“宴会开心吗？各位？”

　　“嗯，总算是参加一次没有任何潜在危险的，纯粹的宴会了。”安多一边称赞一边双手拿着不重样的小吃，“料理很好吃，我很满足。”

　　“又热、人又多到批爆……要是没得你们，劳资根本呆不到这种场合噻。”思诺有些没精神，像是快要化掉了一般。

　　“好啦，打起精神来。三彩甜筒给你吃～”库莉帕给思诺递上一个甜筒冰淇淋。

　　“呜呜……谢谢帕儿妹妹……”思诺像条爬虫一样，趴在桌子上往库莉帕身边蠕动。

　　“对啦，史蒂夫哥哥，你来蹲下一点。”

　　“嗯？怎么了？”

　　史蒂夫来到库莉帕身边半蹲下，库莉帕将一个精致的花环戴在了史蒂夫头上。

　　“这是？”

　　“这不……下个月又要到史蒂夫哥哥的生日了嘛，不过今年的生日我们大概率不能为你庆祝了，所以就想提前送你一个礼物。”库莉帕手指在背后来回转圈。

　　“这样啊，谢谢你呀，费心了。”史蒂夫抚摸着花环，还能闻到馥郁的花香。

　　“我也要送给你一件礼物。”亚历克斯拿出了那枚原始图腾。

　　“诶？你要把这个送给我？”史蒂夫诧异地问道。

　　亚历克斯微笑回应：“如今的我足够强大，不需要再去往那个地方了。这个东西外表和不死图腾相似，就当是图个吉利吧。”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咯。”

　　“我想送你的东西……这个场合不太合适，再等等吧。”安多尴尬地笑了笑。

　　“你啥子意思安？你背着窝们整活唛？”思诺恢复了一点精神，并对安多提出质疑。

　　“不是！我要送的不是一个单纯的礼物，是有些功能的。总之，我会在进入末地前给你的！”

　　“那我就先期待一下咯。”

　　“诶哟喂，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史蒂夫吗？”

　　忽然，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史蒂夫转身看去，只见三个陌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他身后。

　　史蒂夫挠了挠头问道：“我们认识吗？”

　　“你可能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可都认识你，你说是吧？”其中一个人凑到史蒂夫的耳边，轻声道，“徵羽弦清？”

　　“啊？”史蒂夫愣了一下，“你们到底是谁啊？”

　　“你说巧不巧？我们是你高中同学！”三人哈哈大笑地回答。

　　史蒂夫认真仔细地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疑惑道：“我们班上有你们三个吗？”

　　“你！”三人被搞得有些懊恼，“无所谓！我们是谁不重要！不过你小子，倒是在这混得风生水起啊，明明在学校里孤零零的每天独来独往，在联盟里却有头有脸，还跟那个冰山美人会长处了对象？”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史蒂夫对他们的行为疑惑不解。

　　“我们想说，有一个白骨天使伺候你还不够，还找这么多女人一起吗？”

　　“呃，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吗？”安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劳资想揍几坨子给这仨宝批龙。”思诺不善地握紧拳头。

　　“你们有事请尽快表明来意，如果是来找茬的，我这个骑士可不能坐视不理。”亚历克斯挡在史蒂夫身前。

　　“哎呦，行啊你小子，有个大官女朋友，还有这么飒的大姐姐给你做女骑士！真滋润呐！”

　　“可惜没有人喜欢你，也不会有人甘愿做你的骑士。”亚历克斯回怼道。

　　“你他妈……”他们又怒了几分，“好啊，我们的来意就是跟老同学叙叙旧。”

　　其中一个黄毛小子走上前来指着史蒂夫：“还有你可别得意，如果是我先遇到那位白骨天使，她一定会成为我的人！”

　　“哦。”史蒂夫冷冷道。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说是就是呗。”史蒂夫摊手道，“你觉得你能追到她，你去试试呗。”

　　“对嘛，你去试试噶，光在这批夸有锤子用嘛！”

　　“普信男，呸！”

　　“哟喝！你们还挺护着他吼？”黄毛越说越激动，“要我说，白骨天使绝对是看走眼了！她要是知道你现实中什么屌丝样，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可不记得我跟什么白骨天使在一起了。”史蒂夫大声打断他的话，“和我在一起的，是一位为了改善伙食而努力钻研食谱、总是自己一个人包揽繁重的事务、虽然嘴笨但是会说些漂亮话来鼓励你、时而坚韧时而脆弱需要依靠别人的，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说完这番话，在场的其他七个人都呆住了。四位女孩的脸都红透了，那一刻她们彻底被史蒂夫的魅力所折服。

　　“抱歉打断你们叙旧了，但是你们这样让史蒂夫很困扰，可以不要这样了吗？”这时，糸珂莉从一旁走了过来。

　　“糸！？”三人看到糸珂莉的到来震惊无比。

　　“是的，我是糸珂莉，是史蒂夫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糸珂莉眯眼笑着看向三人。

　　“妻子什么的……糸珂莉小姐，告诉我你们只是在游戏里玩玩，对吧？如果到了现实，我的条件肯定比这家伙合适多了……”黄毛还在尽力表现自己。

　　“所以这位先生，您是通过物质条件来选择您的另一半嘛？是这样对嘛？”

　　“呃……”糸珂莉一句话将他噎住了。

　　“如果这就是您的择偶标准，我尊重您的想法。如果不是，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选择你呢？”

　　“这个……钱确实不是一切，但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呀……”

　　“可是我想要的东西，钱给不了我，你也给不了我。”糸珂莉坚定地笑道，“我想要的，就是来到这个MCO，遇见史蒂夫，和他一起创造这一年多以来的回忆。”

　　三个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糸珂莉赶忙挽住史蒂夫的胳膊：“老公，跟我来这边吧。”

　　糸珂莉拉着史蒂夫离开后，几位女士又开始数落三人：“恶心！下头！自作自受！”

　　两人来到广场尽头的舞台上，舞台灯给到两人身上。糸珂莉用扩声器发言道：“尊敬的各位来宾，为了更快速拉近大家的距离，我们即将进行一个小游戏。”

　　说完，糸珂莉从物品栏中拿出一份章鱼烧。用小木签刺起一个，喂到史蒂夫嘴边。史蒂夫先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耳朵在众目睽睽下接受糸珂莉的喂食。然后，他的脸更红了……

　　“嗷！！！”史蒂夫发出一声惨叫，“芥末！有芥末！”

　　她赶紧给史蒂夫喝牛奶，随后一边揉他的后背一边说：“这个游戏就是料理迫害大会！本次宴会提供所有类型的料理与食材，敬请用意想不到的搭配方式迫害你们身边的人吧！”

　　“咳咳……”喝了牛奶后史蒂夫缓和了一些，“你这样搞……真的不会使他们关系变差吗？”

　　“这里不是现实，不用担心。你看，已经开始了。”糸珂莉指向远处的奥利弗和艾伦。

　　“艾伦先生……你再说一遍，这是啥？”奥利弗气愤地指着手中一碗飘着红油辣椒的面质问艾伦。

　　“牛肉板面。”艾伦笑嘻嘻地回道。

　　“我们可是剋不起羊肉么？凭甚哇不用羊肉？？”奥利弗攥起拳头怒言。

　　“因为我从河北省来！”艾伦用搞怪的声线笑回。

　　另一边，西米露和斯派特面对面对峙着。沉默三秒后，西米露率先出击：“咱的回合！上菜！”

　　她半俯身，右手遮挡半边脸，左手直着伸向身后拿着一个托菜盘。随后将托盘拿到面前，打开上面的罩子：“西米露特制——仰望星空派！鲜虾版！”

　　在看着还算不错的派上，几只虾头埋在其中，光看造型比原版的仰望星空派更一言难尽。而斯派特对此并无意见，她毫不犹豫地切下一块，面无表情地品鉴起来，吃完还擦了擦嘴。

　　“嗯，没有用煮鸡蛋和面包作为派的馅料，土豆和黄油的融合搭配上虾更是一绝。”斯派特竖了个拇指，“是超越原版的艺术品。”

　　“靠！咱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一手……”西米露不甘心地咬着餐巾。

　　“OK,It's my turn.serve the dishes.”

　　轮到斯派特了。当她掀开罩子之后，里面呈现的，是切片的面包棍上面浇盖着番茄汁焗黄豆。

　　“啊啊啊啊啊啊——！”西米露双手捧脸整个人变得不可名状并发出尖叫，“你在面包棍上涂番茄酱咱都可以接受，为啥偏偏会这样！不可以呀——！”

　　“怎么会这样？明明很好吃的说。”说着斯派特拿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哇哇哇哇哇！咱认输！咱重新给你做一份！这份你不要吃了好不好呀！”西米露都快哭了，一把上前夺过斯派特手中的黑暗料理。

　　“看来……大家还挺乐在其中的。”史蒂夫有些哭笑不得。

　　“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糸珂莉拍拍双手，人群立刻让出了一个空间。在那正当中摆放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披萨，而上面的馅料是……菠萝。

　　另一边，人群中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只见艾尔蒽和几个壮硕的女佣兵架着薇瑟尔，不断靠近那块披萨；而薇瑟尔惊恐地不断挣扎：“不可以！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趁我不能出手对我实施报复吗？我应该没对你们做过坏事吧？不要！不要给我吃这种东西！会遭天谴的！”

　　薇瑟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架着离那披萨越来越近，这时斯派特来到她的面前。

　　“酸奶……我们是好姐妹对吧？你是来帮我的对吧？”薇瑟尔的声音都颤抖了。

　　“莉莉丝。”可斯派特对她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要享受宴会哦。”

　　说完，她发射蛛丝粘住了一块披萨，并精准地甩进薇瑟尔的嘴里。

　　“呜！”在那一瞬间，薇瑟尔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耶！”披萨进口的一瞬间，佣兵们松开了她并举手欢呼，而薇瑟尔则是泄气一般地跪倒在地。

　　斯派特来到她身边半蹲下来，戳了戳正在低着头小声抽泣的薇瑟尔。

　　“莉莉丝，好吃嘛？”

　　“我不知道……这绝不是披萨……我绝不承认……”

　　……

　　这欢愉的一幕，变成了一幅画面，似乎有人在窥视着一切。

　　在画面前面，悬空着一只高脚杯。一只手拿着一颗苹果，徒手将那苹果捏碎，顿时果肉与果汁迸发飞溅。而在它们飞散出去的一瞬间，时间又被定格住了。随后那只手一挥，苹果汁便向高脚杯中汇聚起来。

　　最终，所有果汁都被装进高脚杯，那些果肉则化作白色粒子消散。那人握住高脚杯，摇晃了两下厚开始慢慢品尝，他苍白的眼眸发出淡淡的光，看着眼前直播一样的画面嘴角勾起神秘的笑。

　　“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在他身后，菲尔曼背着身子回头看着他。她将左手拿到面前，攥紧拳头。手背上戴着的盾剑模型，迸发出些许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