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4 地下界的野心

　　阴暗的小巷之中。

　　斯莫幽幽地醒转过来。她僵硬地转动一下脑袋，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周围静谧得如同黑夜的森林。

　　……好像没有人。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变身已经解除了。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却在这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很轻，但在这安静的地方，也很明显。

　　“谁？”

　　黑色的巷口，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身影就好像融入黑暗的水一般，从黑夜之中溶出。

　　“你很敏锐。”高马尾的少女一边说着，嘴里好像还嚼着什么东西。斯莫记得，这是蓝愁的同伙，那个名为神无夜的——

　　魔法少女。

　　“……是你？”斯莫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被两人合力击败，然后好像有个人救走了自己。如果没有猜错，那个救走她的人，恐怕就是眼前这位。

　　“对。”神无夜冲斯莫微微一笑，小步走到斯莫面前。斯莫这才发现神无夜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而且这盒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正想着，神无夜伸手放进盒子里捣鼓了两下，居然切出一块蛋糕，递给斯莫：

　　“你的战利品。来点？”

　　既然是自己的战利品，斯莫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接过纸盘子享用了起来。

　　神无夜也从盒子里掏出一颗草莓。只是稍稍发力，还沾着奶油的草莓便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神无夜的嘴里。

　　“不过这草莓没什么味，有点可惜。”

　　“这挺萌已经不是草莓的季节了，百分百是大棚的草莓，肯定好吃不到哪去的。”

　　短短时间，斯莫居然已经把那一大块蛋糕消灭了大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

　　“哦对了，刚刚你在附近？”

　　“没错。”神无夜一脸坦然，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煎饼为什么不来帮我？”斯莫沉下脸。

　　“这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神无夜耸耸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我有自己的任务，暂时还不能暴露。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能介绍一下我们的目的吗？”斯莫把纸盘子伸到神无夜面前，示意她再切一点，“我加入进来之后，还一点内幕都不知道呢。”

　　神无夜给斯莫又切了一块蛋糕，面对斯莫的这个问题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斯莫也不急，大约也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只管埋头吃着东西。

　　“……你相信有天堂和地狱吗？”

　　“那不都天马是鸡肚教编出来唬人的吗？”斯莫嘴里嚼着蛋糕吐槽道，“怎么，你不会要告诉我这都是真实存在的吧？”

　　“……没错。”

　　神无夜居然真的承认了，这让斯莫吃东西的动作禁不住一滞，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看起来是接受了这个设定。

　　“也对啊，魔法少女都来了，有这种东西也合理。继续说。”

　　神无夜点了点头。

　　“不过，一般我们不叫天堂和地狱，而是称之为‘天界’和‘地下界’。”神无夜一边说，一边伸手揉了揉鼻子，似乎是在整理措辞，“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不过大体算是敌对，至于原因……”

　　“哎呀，复杂那就往简单了讲。”斯莫又一次把盘子伸到神无夜面前。

　　“简单来说，天界压迫了地下界上千年，而现如今我们要解放地下界，对抗天界。”

　　说着，神无夜又切出来一块蛋糕：“最后一点了，吃完就没有了。”

　　“后面呢？”斯莫似乎更关心天界和地下界的故事，接过蛋糕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后面就是我们要做的事了。”神无夜仰望着巷子里狭小的天空，“我们需要收集恐惧的能量，打开地下界通往人间的大门，把困在地下界的所有生灵都解放出来。”

　　“嗯哼。”斯莫大快朵颐着，“虽然铺垫这么多，听起来还是个邪恶的计划啊。”

　　“毕竟对一生都在人间的人类来说，我们的到来会挤压你们的生存空间吧。而且收集恐惧什么的听起来也不太友善。”神无夜倒是毫不避讳这一点，“但是这是必要的一步，因为地下界没法直接到达天界，只有通过人间才能进入。而收集恐惧能量才能打开大门，则是天界创造地下界之时就设定好的，我们也只是利用而已。”

　　“换言之，天界把人间，当成了与地下界矛盾的缓冲带，把两者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人间来。”

　　“哦？”斯莫吃得满嘴都是奶油，而盘子则又一次见底了。她没找到纸巾，用手背擦了擦嘴，却看到神无夜递过来的纸巾包。

　　“听起来有点意思。”斯莫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最后如此总结道。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看斯莫没有表态的意思，神无夜冷不丁地问道，“还要继续帮助我们吗？”

　　“我无所谓啊。”斯莫摊了摊手，“反正我都上了这条贼船了，还因为你们得到了魔法的力量，目前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为什么不帮忙呢？”

　　听到这番话，神无夜微微弯起嘴角：

　　“而那些使用天界力量的魔法少女，爆发出来的恐惧能量是普通人的千百倍之多，因此她们虽然会阻挠我们，同时也是我们的助力。”

　　“我们需要引发她们的恐惧，而我要收集这些恐惧的能量，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哦——”斯莫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就是我们既要对付她们，又不能干掉她们，得把她们留着，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神无夜肯定了斯莫的说法。

　　“这甜蜜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斯莫撇了撇嘴。

　　“好了，如果休息好了的话就赶快回去吧。”神无夜似乎并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了，“今天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说着，神无夜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走出小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斯莫扶着墙站起身，沉思几分钟之后，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