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往日的话语如同诅咒，易逝但永存

　　2023.07.26 03:41重制

　　2025.03.01

　　“我是真的搞不懂，”莱特眯着眼，语气浮着一股不耐烦，“你们难道就不想回家了吗？”

　　“请问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林丽毫不让步地反问。

　　两人隔着不长的距离对峙着，彼此都没有轻举妄动，维持着足够的攻击缓冲。但从手中弥漫出的元素能量来看，他们之间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火与冰在空气中交织扭曲，不断翻腾，气流震荡之下，连地面都开始出现微微裂纹。

　　一旁的周萱则冷静地启动地之熔炉，将脚下的地面层层抬起，泥土与碎石迅速成墙，在队伍四周筑起防御结构，封挡住朝圣者们潜在的火力路径。

　　“所以我就说嘛，”莱特轻轻转动右手的冰炉，眼神浮出一丝不屑，“女人啊，做事果然没脑子。你们这种——”

　　他话没说完，一枚高温火弹已然呼啸而至，直奔他的面门。

　　轰！

　　莱特微微偏头，火弹擦着耳边飞过，撞上他身后的土墙，在厚实的壁面上留下一道炽热的焦痕，烟气弥散，灼烧的气味迅速蔓延开来。

　　林丽缓缓收回维持投掷姿势的手，火焰还在她的指间翻滚，未曾散去。

　　“嘴上占不了上风，就开始玩性别攻击了吗。”她眼神冰冷，语气平淡，“你这种人...”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知何时抓紧的白色衣角，然后缓缓放开。那片衣角已经在她掌中焦化，边缘一片黑灰，悄然飘落。

　　她本以为自己对这类话已经麻木，但不知为何，今天从莱特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刺耳。

　　“好想杀了你。”她低语。

　　心中的火，逐渐蔓延上手。

　　虚空朝圣者们突然发起前压，毫无预警地朝这边冲来。周萱立刻调整地之熔炉的形态，地面猛然隆起，一圈坚固的尖刺如城墙般围起，将她们牢牢保护在其中。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然跃起，那速度快得像是瞬移。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骤然转变成之前被吞噬的虚空预弑者，双臂化作锋利的刀刃形态。

　　“姐姐，暝秋想玩玩喵。”

　　林丽没有转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暝秋咧嘴一笑，那笑容几乎贴到了耳根，两把寒光凛冽的刀臂旋转着劈开空气，直接冲进敌阵。

　　“喵喵喵喵喵喵哦哦哦哦哦哦！！”

　　“...啊？”

　　周萱看得整个人僵住了，差点没把手里的地之熔炉扔出去。她急忙抓住差点滑落的法器，眼神里写满了“这特么干寄吧啥呢”。

　　林丽沉默不语，暝秋腥风血雨

　　就在这份混乱中，周萱忽然盯住了远处，瞳孔骤然收缩。

　　“林丽，等一下！”

　　她高声喊着，但为时已晚。林丽已经冲了出去，根本不给任何迟疑的空间。火焰缠绕的右拳高高举起，直直打向站在不远处的莱特。

　　莱特见状不慌不忙，将手中的药水狠狠摔在脚边。爆炸的白雾中，他身形瞬间模糊，消失的同时右手化为冰刃，挥斩而至。

　　林丽反应极快，脚步一点，强行停住冲势，转身就是一记侧踢。那一脚踢中了莱特挥刀的手臂，逼得他退了一步。

　　“你很喜欢性别歧视吗？”

　　她低声吐字，双眼在这一刻浮现诡异红光。下一瞬，两道炽热的火焰光束从她眼中直线爆发！

　　轰——

　　莱特被光束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砸出了一片碎屑和飞溅的冰晶。

　　莱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一大片灼烧痕迹还在往外冒着烟，黑焦的边缘不断龟裂。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这会儿早就收敛得干干净净。

　　“我怎么就性别歧视了？”

　　他嘴上嘟囔了一句，给自己找个台阶，可没人打算理会他的解释。

　　林丽的回应则是更炽热的火焰风暴。

　　她已经再次逼近，炙热的火流卷着咆哮般的气势，一步步朝他压来。

　　莱特不敢怠慢，猛地一踏地面，冰霜蔓延，从他脚下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化作一片寒气逼人的冰箭阵地。

　　“这股火气你是想烤了我啊...”

　　莱特嘴角一扯，迅速在冰面上后退几步，手上动作不停。

　　但林丽早就越过了冰针的覆盖范围。她的双拳沾满烈焰，每一寸靠近都带着灼热的威压，让莱特眉头紧蹙。

　　“那就来吧！”

　　他猛地低喝，地面轰然爆起一道寒冰之墙，毫不留情地撞向迎面而来的林丽！

　　砰！

　　林丽的身影被直接拍飞，整个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但她的反应没有半分迟缓，身体刚一翻转，火焰又从她脚下卷出。

　　莱特眼神一凝。

　　机会来了！

　　他抓准这一瞬间，脚下一点，借助炸裂的冰墙碎片之力猛然腾空。寒气在他周围聚拢，双手如同利爪般展开，瞬间幻化出两把寒冰利刃！

　　“去死吧！你这疯女人！”

　　他高高跃起，双刀交错，整个人自空中如彗星坠落，对准林丽便是一记十字斩击，目标直指她的锁骨与胸口交汇处，一击定胜负！

　　林丽深吸一口气，将残余的火焰能量压缩至胸口。

　　“爆！”

　　下一瞬，那股热浪骤然炸开，林丽和莱特同时被冲击波震飞，重重摔落在地。

　　但落地后的林丽显然气息凌乱，额角滴下冷汗，身体也微微颤抖，体内能量已所剩无几。

　　莱特缓缓起身，眼神死死锁定对方。看着林丽那急促的呼吸和摇晃的站姿，他心中已然明白，这时候只要再补上一击，就能终结战斗。

　　“滚开！”

　　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林丽冷不丁地低吼一声。

　　她挥出手臂，一道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巨掌，轰然拍下。

　　莱特瞬间反应，凝出一道厚重的冰盾挡在身前，火焰巨掌撞击上去，火星四溅，但没能阻止他前压的步伐。

　　就在盾面崩裂的刹那，他脚下的寒冰地面自动拉出一道笔直的冰轨。

　　他蹲低身子，左手扫过腿部，两只寒晶滑轮靴幻化成型，载着他以迅雷之速直冲林丽。

　　“丸辣！”

　　林丽咬牙，强行启动火之熔炉，努力汇聚起最后的余烬。

　　然而——

　　“游戏结束！”

　　一道冰锥破空而来，毫无征兆地砸中她手中的熔炉。

　　啪嗒...

　　火之熔炉应声坠地，那最后的火焰瞬间湮灭。林丽怔了一下，双目微颤。

　　下一秒，一股寒意传来。

　　冰刃已经刺近她的腰腹，锋口刚刚破开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我就是性别歧视，又怎样？”

　　莱特露出狰狞的笑，低声呢喃。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深入，那股杀意就被一抹银光截断。

　　咚！！

　　一把长刀骤然斩落，重重砸在他的面门，直接将他整个人击飞，撞断了后方一堆石柱，滚落数米才停下。

　　“姐姐！你没事吧喵！”

　　暝秋的声音传来，她双刀一转，稳稳落在林丽身边：

　　“对不起姐姐，暝秋来慢了一步喵。”

　　看着虚弱的林丽，暝秋的眼神从担心转变为对莱特的愤怒。

　　莱特踉跄着想撑起身体，脸上传来剧烈的刺痛。他试图睁开左眼，却发现一片模糊，血从眼角蜿蜒而下。

　　暝秋猛地俯身，双手撑地，身形瞬间窜出，直扑向莱特。

　　“你竟敢！！！！！！”

　　声音撕裂了空气，莱特看向暝秋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冷得刺骨的空洞。

　　两把刀刃一前一后，寒光连成一线。

　　莱特表情一僵，迅速单手握紧冰之熔炉。他脚下泛起蓝光，冰层开始蔓延，锁住暝秋的步伐，寒意爬上她的小腿，试图将她束缚在原地。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这种人...”

　　他咬紧牙关，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冰之熔炉的握柄，眼神愈发狂躁，试图用眼神在逼迫那股寒冰加速蔓延，用意志对抗命运。

　　但下一刻，他瞳孔剧烈收缩。

　　“！”

　　右手，忽然没了重量。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荡，手中早已没有冰之熔炉，取而代之的，是从手腕处迸涌而出的血柱，染红了整个前臂。

　　莱特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右手已被斩断，高高飞起，连带着那把冰之熔炉一同划出一道赤红弧线，消失在视野尽头。

　　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暝秋的左刀已经跟上。

　　咕——

　　刀刃刺穿胸膛，穿透的瞬间，寒冰消融，水珠四溅。她单手将莱特高高举起，像钉住战利品般，把他悬挂在半空。

　　下一瞬，地面开裂。

　　暝秋猛地将刀向下一甩，整个人顺势跳起，将莱特狠狠砸进地面。

　　轰！！

　　巨响回荡在整个塔层，石屑翻飞，尘土扬起。地面上出现一个足有半人深的大坑，而莱特的身体，已被碎石和泥土一同埋进了其中。

　　刀尖还在滴血，暝秋垂着眼，轻轻抖了抖左手的刀柄。

　　尘埃尚未完全落定，暝秋却没有停下动作。她缓缓转过头，视线扫过那些仍在后方徘徊的虚空朝圣者们。下一秒，她双瞳骤然收缩，某种禁忌的回路被重新点燃。

　　“还不够，还不够喵！”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脚步踏出，刀刃交错如风。

　　暝秋朝着朝圣群冲了出去。

　　没有命令，没有等待，只有连绵不绝的杀意。

　　尖叫声与金属碰撞的回响再次响彻整个王塔，暝秋的身影像一道凌厉的裂缝，撕开了敌人的阵线。

　　每一刀都没有犹豫，每一击都带着某种近乎病态的纯粹，掩盖着某些再也无法言说的情绪。

　　“暝秋...”

　　林丽站在后方，她抬起头，注视着那一道逐渐被鲜血覆盖的背影。

　　她没有大喊，也没有追上去阻止。

　　只是抬头望向那早已破旧的天花板，吊灯摇摇欲坠，灯火不知何时熄灭，只剩铁链在风中微微晃动。

　　“她又陷进去了啊。”

　　她轻轻地说道。

　　话语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奈，只剩一点那难以触碰的感情。

　　周萱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依旧扣着地之熔炉，却没有释放任何元素力量。

　　她看着林丽。

　　又看着暝秋。

　　再看看这片被火焰与血渍彻底搅乱的图书馆...

　　不知过了多久，风静了，地也不再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