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打探消息的感受是脑壳痛

　　“嗯嗯，这套仿制的，2000年前分权时代的甲胄感觉怎么样？”女店员激情洋溢的介绍着，迫不及待的将特薇拉从帘布拉到了满眼期待的夕兰和溪涧眼前。 　　“好帅！”夕兰不由得感叹。 　　能够亮瞎别人眼睛的厚重金色头盔，造型奇特而没有任何用的肩甲，长到拖地的披肩，镶满劣质魔石而破坏了结构的配剑，几乎集齐了特薇拉讨厌所有要点--把夸张的华丽与无用融合到极致的盔甲。穿着这样的盔甲，被高级魔物一击秒杀的概率，应该和被自己的披肩勒死的概率相差不大。 　　特薇拉抬起手撩起面甲，肩甲非常配合的戳到了她的脸上……她已经被这盔甲整麻了：“不太实用。” 　　溪涧后退一步仔细端详，看的出来她也是相当满意……当然是在看热闹的方面：“很适合你，就买这套吧？” 　　“这是你的遗言么？”特薇拉拳头硬了。 　　“玩笑啦～逗你玩而已。”溪涧摊开双手笑笑。 　　“这是仪仗盔甲，就是为了华丽啊！”店员竖起大拇指。 　　“仪仗盔甲……这么重？”特薇拉抬起脚掌，一个落地，把地板的灰尘都震出来了，沉闷的声响怕是隔着几层墙都能感受到：“……弄点能轻便的，女王制式盔甲。” 　　“阿嚏！…好好好，耀光，你来介绍一下女王制式盔甲……阿嚏！”店员因为扬尘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迅速逃离现场了。 　　…… 　　“您好。”被称作耀光的褐发男子收好盔甲架上的几件锁子甲，起身招呼。他比特薇拉要高出一大截，深色锻冶工裙，宽圆的肩膀，露出的两臂满是肌肉和浅褐色鳞片：“林派系……？真少见。有什么需要？” 　　“我需要轻便一点的女王制式盔甲。”特薇拉已经换回了之前的半身盔甲。 　　“当然。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如果是为了打猎的话，女王制式装备的性价比并不高。”耀光眯眼，上下端详了一下特薇拉这身装束--连半身盔甲都算不上的几块系带磨损甲片，全身上下最贵的护具是定制的无缝手甲：“你的预算如何呢？” 　　“钱应该不是问题，这位是付钱的冤种。”特薇拉面无表情指指溪涧。 　　“用别人的钱就是没顾虑啊。”溪涧冷笑回应。 　　“这样……店里没多少女王制式的装备了，我先带你们去看一下吧。”耀光并不在意，他挥手，示意几人跟上。 　　经过不少排货架，实际看过去，货架上压根没摆几件商品。盔甲架都落灰了，店里也没什么客人，给人非常冷清的感觉。 　　“这些，都是女王制式的。”耀光将几人带到一面货架前。 　　“谢……谢？稍等一下。”特薇拉简单扫视一圈，只看见了几个盔甲的部件孤零零躺在货架上，她立刻扭过头询问：“请问，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不。”耀光否认，说着，他蹲下身，在犄角旮旯的浓重铁锈味的箱子中，翻出了半身盔甲的几个重要部件放在地上：“还有这套，二手的，便宜出。” 　　特薇拉差点将“这堆东西和废铁有什么区别”说出口。不过她还是蹲下身，大致查看了一下。 　　光是摸一下就沾了一手灰……好在盔甲上没什么锈迹，本身材质还不错。特薇拉将胸甲大致比划一下，穿倒是能穿，但是有些偏大。 　　接下来查看女王制式装备最重要的一点--铸印，姑且算是魔族特有的一种技术，有铸印的盔甲能够有效抵挡魔力造成的伤害。而铸印的制作是用火焰将一种特制的浑浊魔石粉末雕铸在盔甲上。成功时，铸印会形成漂亮的纹路，因此也就能通过花纹就能大致判断这套盔甲的价值。 　　特薇拉看的出来这套盔甲曾经有过不错的铸印，但现在，大块花纹已经被磨平了，差点没认出来有铸印。特薇拉保守估计，属性恐怕小于女王制式里最低评级的装备。 　　再看盔甲的制作细节，头盔两侧的打孔说明曾经有过脸罩，但现在，脸罩不翼而飞了。左肩甲上有道明显的裂痕，绝对是没法用了。其他部件也仅属于还算能用的状态。 　　“叫它‘女王制式装备’是否有点提高它的身价？”溪涧俯身观察后的评价一针见血。 　　“确实。”夕兰附和。 　　特薇拉也极其赞同。毕竟女王制式装备正是以高强度，耐造而著称的。耀光拿出来这套……显然经不起折腾了。 　　无论如何，契约都已经签订，利己御座定然要把契约的价值压榨到底--买这种垃圾装备可无法抚慰我脆弱的心！定制！定制！定制！ 　　别叫。特薇拉扶额。 　　“那目前没有女王制式装备了，大部分都给军队征用了。”耀光耸肩，开始把地上的盔甲塞回箱子。 　　“……那定制呢。” 　　“可以，但得花不少钱和时间。” 　　“大概要多久？”夕兰抢在特薇拉之前问道。 　　“这得锻造处说了算。先填个单子吧，填完我再估算时间和花费。”耀光从腰间口袋抽出一张需求单和一只笔给特薇拉。 　　特薇拉接过需求单。 　　什么都别管，直接把配置拉满。利己御座如此说道。 　　那样就会变成个铁罐头。特薇拉直接否决。 　　哦。 　　…… 　　“这样的啊……大概一两个月的的样子吧。期间可能还需要你去配合制作。”耀光摸摸光滑的下巴，抬头看向特薇拉。 　　“哈？这么久吗？”夕兰有些惊讶的问道，夕兰刚才特薇拉在填写的时候一直在旁观，看下来大部分部件还是只要轻甲。 　　“女王制式装备的制作工序很繁琐……中途反悔定金不退。”耀光毫无感情的补充道。 　　“……那么你的想法呢？”溪涧还是保持着笑容面对特薇拉。 　　“计划是和我来的时候一样，暂时搁置。用我自己的钱先维护一下身上这套，等到我有机会成为议员以后再做打算吧。”特薇拉耸耸肩，显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诶……！那之前那套仪仗……”夕兰心里还惦记着那套花里胡哨的盔甲。 　　“肯定不要！” 　　“那真可惜，今天没机会破财了～有了，就让头骨先生抚慰一下你吧？”溪涧又把头骨往特薇拉脸上推。 　　特薇拉已经逐渐习惯溪涧的阴阳怪气了，甚至还把溪涧拉到一边，有些小声的问道：“既然今天也没破你的财，那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不算数了吧？” 　　溪涧并未如特薇拉想象的那样，对这单方面结束契约的行为有所表示。应该说她脸上向来没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总是一脸让人发毛的笑颜。不仅如此，溪涧甚至还表示赞同：“当然不算数，我们并未商谈违约的部分，所以契约可以直接作废。” 　　特薇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呆萌的夕兰，只能回头再次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也就不用收下头骨了？” 　　“当然。” 　　“也不用帮你写论文了？” 　　溪涧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道：“当然。我尊重你的意愿……好像有点太为难你了。” 　　溪涧此话一出，特薇拉不禁感到一丝愧疚。这份契约其实从头到尾，对自己而言都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溪涧对自己一直如此关照（？），自己还一直在与她作对，着实不太厚道…… 　　“其实……”特薇拉整理语言，还未将“其实你不用帮我买护甲，我也愿意帮你完成论文”的话说出口，就被脑海中的利己御座斥声打断思绪。 　　不要忘了溪涧是个什么人！她可是为了科学，把你压榨成人干都不会眨眼的带恶人！她只是在利用你的善心罢了！ 　　“什么？”溪涧问道。 　　“其实，论文什么的，只要你提起，我很乐意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帮助你……不需要用契约。”特薇拉挠挠头，还是如此说道。 　　溪涧咧嘴一笑，就差把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呵呵，当然……那就先帮我撰写有关馈赠的论文开始吧！毕竟我们可是‘好朋友’，我一定会好好发挥你的‘价值’的～” 　　这显然是标准大反派的发言。果然踩进她的圈套了吗……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做，这样不也挺好？特薇拉如此自我安慰道…… 　　好个鬼！利己御座要是有实体的话，肯定会给特薇拉来上一脚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对它而言，就算只是坐在家里发呆，那也比被人随意使唤来的好。 　　“那就晚些吧……”特薇拉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不想打断你们的聊天，所以打算什么时候维护盔甲？现在开始的话也许关门前能完成。”耀光用手掌做喇叭状喊道，其实他声音本来就很大，根本不需要做这个动作。 　　“就现在吧，等我脱下来。”特薇拉转过身，进入换衣间，结束了这段会话。 　　夕兰看向溪涧，后者带着如同见证自己孩子茁壮成长的欣慰笑容站到前者身旁。夕兰不理解：“特薇拉大人和您聊什么了……？” 　　溪涧稍稍收敛了笑容，将食指轻轻抵在微微上扬的嘴唇上，做了个嘘声动作：“保密。” 　　“一点也不能透露嘛？”夕兰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猜想，应该是溪涧想到了如何压榨特薇拉的方法？ 　　“不能～”溪涧轻轻给了夕兰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