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之殿堂

　　“我说两位小姐，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街上未免也太过分了。Citywalk也该到此为止了吧。”一位身着神父装束的男子拦住了二人，男子虽为神父，面容却很年轻，一举一动丝毫没有身为神职人员的严肃。

　　“Citywalk是什么？”星朦歪着头问。

　　“这不是重点吧！你们两个还要傻站多久，快点跟我走！”说完后，那人快步走去。

　　“走吧星朦，看来他就是这座城市的隐秘者。”

　　古今无数建设者都会通过奇门遁甲之类的秘术预测风水环境选择地方建造城市。而不被人所知的是，通过这类术式建设的城市，往往地底埋藏了丰富的灵脉，方便魔法使们的研究。因此为了争夺灵脉，魔法使们常常会展开激烈的厮杀，胜者将会作为管理者享有城市中的灵脉和前任管理者的财产——大多时候都是遗产就是了。不过管理者也并非能在城市中为所欲为，教会派遣隐秘者监管每座城市中魔法使的行动，名义上是为了确保魔法等神秘不被泄露，并保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事实上是从管理者手中索取灵脉建立教堂，由此巩固在神秘侧的统治地位。

　　“我们到了。”男子立于教堂门口，转身面向二人。“那么请谅解我现在才开始自我介绍，我名为蓝光，定王市的隐秘者，愿我们共同沐浴在神的恩典下生活，远离那苦难和灾厄。”

　　“好破败哦，你们都不把教堂修一修吗？如果真的被神明大人看到了，祂可是会生气的。”星朦踮起脚看向教堂内部。

　　“怎么都没有教徒来礼拜，莫非你们这平时很冷清？”安德也环顾教堂周边。

　　蓝光左手紧紧地攥着挂在胸口的十字架，以免情绪的失控。“我们当然希望能够修缮教堂，但是现在的年轻人都缺乏信仰，愿意皈依于神的甚少，所以自然也申请不到多少经费。顺带一提，礼拜的时间在周日，今天是周五。”

　　“蓝光神父，让贵客站在门口是很失礼的行为，神会予以信徒和非信徒同等的仁慈，快把他们带进来吧。”修女拿着扫帚从门口走出。

　　“希薇尔修女，辛苦你打扫了。”见到希薇尔出现，蓝光也平复了心情。“两位请进，教堂的大门向世人敞开。”

　　两人刚刚踏入教堂，门口守候的希薇尔便关上了大门。蓝光踏上祭坛，点亮烛台，指画十字，口念祷词。

　　“主，我在祢的光明中行走，与兄弟姊妹们一起。祢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的道路，我们人生的答案。但凡有气血的，都要赞美祢。哈利路亚！”

　　祭坛作为建立在灵脉上方的井口榨取着魔力，魔力汩汩流出，包裹住教堂，天顶画绽放出目眩的光芒，魔力顺着浮雕纹路流动，花窗的色彩像水一样流动。安德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最大规模的屏蔽魔法。

　　“真了不起啊，居然把教堂改造成这种规模的附魔室。空想构成、术式设计、偏差修正都无可挑剔。”

　　“教堂是神的殿堂，当然要准备足够充分的防御措施。”希薇尔微笑着从储物室走出来。“嗯，也多亏了蓝光。附魔室的建造工程可是他亲自完成的。”

　　“【幻之呓语】已经完成，无数魔法使聚集到这座城市，为了防止窃听，我已在此展开屏蔽结界。”蓝光走下祭坛。“两位已经见过管理者了，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百灵，是管理者么…可为什么是她？明明魔力的质和量都少的可怜，以她的实力是不可能当上管理者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幻之呓语】。她外公完成【幻之呓语】没多久死了，这个伟大之作就传给了她。”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也是为了【幻之呓语】么？”

　　“是为了和你们建立合作关系，你们只需要保护好【幻之呓语】的传承者，我们会向你们提供帮助，事情结束后，报酬也不会少。”

　　“哦？”安德思索片刻。“我们可以答应你，不过既然要合作，那么也请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很简单，那就是——见证奇迹。”

　　“……”

　　“所以什么是【幻之呓语】呢？”星朦盘腿坐在长椅上问。

　　“哈？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哦。”星朦歪着头做出倾听的样子。

　　“永恒之作、现世的奇迹、人智边境，这是占星术得到的结果，不过【幻之呓语】的本质恐怕只有百灵才知道，我们也无法给出更多情报。”

　　“这样么…我同意合作，现世的奇迹什么的听起来有点意思，星朦呢？”

　　“我也一样啦，就算你不提出合作，在知道百灵身上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我也不会让她死的。”

　　目送二人离开后，蓝光关上教堂大门，轻叹一声。“围绕着现世的奇迹，连观星者都介入其中，残酷的争斗要开始了啊，但愿主会庇佑每一个无辜的生命吧。”

　　“不过观星者还真是一群奇妙的人啊，明明是天上的神明，却意外的这么可爱。”

　　“希薇尔修女，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的神从来就只有一位。”

　　“是吗？那么请问能够‘庇佑每一个无辜的生命’的伟大存在，为什么当初会眼睁睁看着祂的信徒被杀死，却对此无动于衷呢？”

　　“希薇尔修女…”

　　“说到底，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我们的神吧，祂到底是否存在，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希薇尔！”

　　“……抱歉，是我失言了。对于像你这样执迷不悟的家伙来说，质疑这种事情是很冒犯的吧，尤其还是在神圣的教堂里呢。”希薇尔抱着手臂带着嘲讽意味地道歉。

　　“我明白那件事情对你的打击有多大，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请你心怀希望就好了。”

　　看起来希薇尔完全没有被说动，她只是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希薇尔的样子，蓝光无可奈何，只能轻轻走出教堂，外出散心。

　　给她一些独处的时间吧，毕竟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男子这样想。

　　蓝光不知道，时间治愈的伤口，会留下一道永远刻苦铭心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