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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勒寒在木椅上落座后没多久，无人机便托着餐盘稳稳降落在桌面。机械臂将蘑菇煲放在他面前时，龙正在桌前观察琥珀色的酒液。

　　“蜂蜜酒？这可不像是佣兵的风格。”灯灵用手指虚浮地摩挲着杯沿，“我以为你会来点加了地狱疣的烈性酿造物。”

　　“太烈的酒会影响判断力，而且还会让人手抖。”米勒寒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蜂蜜酒，回答了灯灵的疑问。

　　灯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他只是一味地喝酒，想起自己还是空腹后才搅了搅蘑菇煲，往嘴里送上两口。

　　龙对于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能看不能吃的酒食提不起什么兴趣，他见米勒寒吃得尽兴，转而去观察起酒馆中的其他人。

　　靠近壁炉的地方有三个佩着双剑的库兰塔正把烤马铃薯抛向空中表演杂耍，还有人拍桌子打节奏，引着几个喝多了的佣兵扭动身子跳着不成形的舞。

　　“现在的佣兵都这么......活泼？”

　　龙饶有兴致地评价道，半透明的长发发尾在他转身四处张望时不经意地掠过米勒寒的视野，米勒寒扫了眼那些在酒馆中群魔乱舞的人们……

　　一群神人。

　　“酒精会让这些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放松很多。”

　　龙转回身来，红色的瞳孔在酒馆暖光中泛着蜜糖般的质感：“放松些挺好。”

　　那拍桌子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龙也随着节奏轻轻摇晃身体，悬浮的高度时高时低，他的语气轻松惬意：“兄弟，你随便许个愿吧，也让我碰一碰这里东西怎么样？”

　　无人机这时又送来一碟岩盐烤花生米，嗯，是免费赠送的。米勒寒把碟子推远了些，思索着灯灵的这番话，斗篷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神灯表面的凹凸不平的纹路：“那我许个让你实体化的愿望？”

　　一定要有许愿这个环节，不然这灯灵不能发挥自己的力量？

　　龙发出爽朗的笑声：“不是的呀，兄弟。不管你许什么愿我都能获得一些力量，这样我就能让自己……呃，实体化。”

　　他浮坐在空椅子上，指尖绕着杯沿打转，又俯身凑近杯口，半透明发丝几乎要浸入酒液：“我还挺想尝尝你给我点这杯酒的，可惜啊。”

　　米勒寒舀起一勺蘑菇汤，目光扫过龙被酒液映得发亮的眼睛：“所以灯灵不需要进食？”

　　“灯灵是灵魂，真吃上东西了也只是解馋。”龙顿了顿，“不过你愿意给我一杯酒，蛮让人高兴的。”

　　灯灵像是完全没看出来米勒寒试探的心思。

　　米勒寒垂着眸，还想再问些什么，身后却炸开某个醉醺醺的声音——

　　“嗝，你们都听说了吗——”

　　米勒寒循声望去，看见个把脸埋在啤酒沫里的沃尔珀老佣兵，兽耳上横亘着三道狰狞的疤痕。

　　“这老头又开始了。”先前调侃米勒寒的黎博利啐了口唾沫，“这次是剧院的鬼影还是深海里的妖怪？”

　　“龙……西山上的那条红龙真的存在，是真的！”满脸通红的老佣兵突然拍桌而起，“我亲眼见过！就在前几天晚上，山上的那些火光，那就是红龙的火！”

　　龙和米勒寒都突然僵住。

　　酒馆因为他的大声嚷嚷陷入诡异的寂静，在一瞬后又充斥着大笑。

　　“你们别不信——今天还有人和我说起过，那火诡异的在山腰围着圈，下雨的时候都没灭！”

　　“这老头编故事的水平越来越差了。”有人摇着头，明显是不相信老佣兵所说。

　　“哈，红龙？最近不就有一个财大气粗的家伙悬赏什么红龙的宝藏吗？啧啧——有线索就给钱——那么一大笔钱，用来打水漂……”

　　“真有宝藏哪轮得到我们？这钱不如直接送我，哈哈哈哈哈。”

　　……

　　米勒寒不语，只感觉新买的弩箭在腰间发烫——几个小时前他正是在西山山腰，看着弩箭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诡异的火焰是真的，但红龙的宝藏不一定。不过他确实看上了那个委托，今日上西山正是为了那个所谓红龙的宝藏，想拿一笔委托费。

　　“龙……”

　　米勒寒想起灯灵的名字就是龙，为了避免歧义，特地改口道：“红龙……真的存在吗？”

　　他注视着龙，脑海中也想过灯灵会不会和红龙有什么联系——毕竟灯灵有这样一个容易令人产生联想的名字，但……白净的细长角类萨卡兹青年，怎么想都和山上凶残野蛮的龙没什么关系吧？

　　灯灵同样也注视着米勒寒，脸上带着随性的笑意：“兄弟，这我也不知道啊。”